苏黄也觉得，有必要去问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

那条十字路口，基本都是往县城走的，人烟稀少，电台如何收到的消息，也需要问清楚。

挂掉电话，凌谦感受到了背后的目光，回头才想起来，奶奶的饭还没吃完。

他立马换上笑脸，回到桌子边坐下。

“最近太忙了，对不起奶奶，我们继续吃吧！”

可奶奶的眼神却很奇怪，她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凌谦，看的凌谦头皮发麻。

“怎么了奶奶，突然叫我回来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实际上，凌谦那里还有很多报告没完成，是奶奶打电话让他回来一趟，他才调休回来的。

沉默了半晌，奶奶才笑着摇了摇头。

“我孙子忙点好，忙点日子才有盼头。”

说着，奶奶还摸了摸凌谦的头发，凌谦笑起来，夹了块肉给她。

“快吃吧！”

第二天一早，凌谦跟奶奶告别，吃了奶奶做的早餐之后便离开了。

站在门口的奶奶，一直目送着孙子上车开远了，才摇摇头坐在了堂屋的椅子上。

凌谦的心里还一直萦绕着昨天发生的事情，二十多分钟之后，他再次经过了南苑路路口，凌谦特地将车子停在路边。

这里几十分钟可能才有两三辆车经过，人烟稀少。

他走到昨天发现刹车痕的地方，那两条痕迹还在，他很确定，电台里面所说的交通事故不存在。

唯一让他疑惑的，就是他听到声音，和到达这里之后，不管是听到的声音，还是地上的痕迹，都确定了，问题就出在这条路上。

可车子的影子他都没看到。

正思索着，苏黄便打来了电话。

“凌谦，你现在还在家吗？”

看了一眼时间，自己已经在这里停留了一个多小时了，还以为苏黄那里有什么进展。

“没有。”

凌谦轻描淡写的回答，刚想问他案子的事情，可苏黄接下来的话，说让他脊背发凉。

“你赶紧回家，奶奶出事了！”

凌谦蹭的一下站起来，没有多问，立马跑上车，然后打开了蓝牙通话。

“奶奶出什么事了？她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苏黄和凌谦是一个村子的，从小一起长大，两家也算是好邻居，奶奶有事，找不到凌谦才会找苏黄，可凌谦明明才离开家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苏黄一直不说话，这让凌谦更加感到事情蹊跷。

“到底什么事你快说啊！”

凌谦急了，苏黄不说话，他心里慌的不行，手都有些发抖。

“奶奶死了，是我妈打电话来告诉我的，我们现在正在赶过去？”

五雷轰顶般，凌谦一个急刹车，不知所措的呆在原地。

“凌谦？喂，凌谦？你怎么了？没事吧？”

电话里只有凌谦因为过度紧张而加重的呼吸声，苏黄知道奶奶是他唯一一个亲人了，可现在不是失神的时候。

凌谦没再说话，直接挂了电话再次发动车子往回赶。

到家的时候，门口挤满了人，他一眼就看到了苏黄的妈妈。

“苏妈妈，奶奶怎么了？”

看到凌谦，满脸泪水的苏妈妈往后退了一步，一脸惊恐。

她颤颤巍巍的指着屋子里面。

凌谦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他拨开人群，走进屋子，满地的鲜血，一直延续到内厅，四处是凌乱的脚印，凌谦都能想象当时的情况有多惨。

奶奶躺在床上，脸上早已没了血色。

“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干的？”

一声怒吼，凌谦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奶奶的身上数不清的刀伤，整件衣服都被染成了血红色。

原本面容安详的老人，此刻脸上却因为极度的痛苦保持着狰狞的表情。

“是谁？是谁干的？到底是谁？这是为什么？”

他哭泣着，喉咙里呜咽着痛苦。

附近分所的民警很快赶到现场，疏散人群并且拉起了警戒线。

一行人一进屋子，就看到凌谦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民警立即将他控制住，为首的人认识他，赶紧让他们住手。

“凌教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就把他扶坐到椅子上。

可凌谦没有反应，只是双眼死死盯着床上的奶奶。

直到苏黄带着两个手下过来，看到奶奶的样子，苏黄一下子红了眼。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做的？”

他走到凌谦身边，一把将凌谦拥在怀里。

“凌谦，你振作点，我们找出凶手！”

凌谦的头埋在好兄弟的肩膀里，再次痛哭起来。

如果他晚点走，如果他能留在这，如果…

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

他摇了摇头，苏黄支撑着他。

“凌谦，事已至此，你一定要先振作，我们一起给奶奶讨回公道！”

苏黄从小在这里长大，大学之后才离开这里。

奶奶在他心里一直跟家里亲人一样，小时候带他们玩儿，给他们做好吃的，慈眉善目，从不会跟人红脸。

杀她的人罪该万死，他一定会付出一切代价把凶手找出来。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露出悲伤的神情，门外一些跟奶奶关系很好的人，都抹着眼泪。

“老太太可是个好人大善人，哪个畜牲，干出这种事！”

“实在是太可恨了，一定要把他找出来千刀万剐。”

愤恨不平的声音此起彼伏，凌谦抬起头，眼泪未干，却阴狠犀利。

“我是七点半离开的，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才九点，短短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凶手离这里肯定不会太远。”

他轻轻推开苏黄站起身，走到床边。

苏黄看了一眼身边的手下，两个人立马会意，让片区的同事在这里给村民录口供，自己则带着两队人开始了地毯式搜查。

眼看着法医给奶奶验尸，鉴定技术人员在现场搜证，凌谦一秒钟都不愿意把视线移开。

市局的法医叫袁月，上过凌谦的网课，跟凌谦也算相识，她看了一眼凌谦又看了一眼苏黄。

苏黄走到她身边，轻声询问。

“什么情况？”

袁月直起身子，眼神一直盯着凌谦有些支支吾吾的说到。

“身上一共21处刀伤，其中两刀在大动脉上，失血过多致死，还有，死者脸上有被殴打的印子，肿胀厉害，应该是死前被人折磨过。”

接着她还补充到。

“上面有些隐约的脚印子，可以让技术人员看一下，说不定能找出点线索。”

说完，袁月依旧盯着凌谦。

苏黄也转头看向凌谦，虽然凌谦没有看他们，可话全部都停在了耳朵里，他双手紧紧握拳，脸上深恶痛绝的恨一览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