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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心怀酒香

第二日两人买了些吃食,添置了一些物品,便又上了路。

坐在雇来的马车上,云裳的兴致又高了起来,她掀起帘子看到外面的景致,感觉自己总算没白活,能见到如此艳丽的山光,那连绵起伏的山脉将女子脸上的惊奇一一收了去。

云裳愣愣地看着这些,她感觉自己的生命突然被切进了一片山水,犹如惊雷骤过,让她想永远追逐这些她不曾接触过的自然风光。

那山林之中突然响起悦耳的歌声,云裳只觉得一怔,她从未听到过如此美妙的歌声,纵使京都里所有的乐姬都出来与唱歌的女子比艺,也是比不过她的。

看来这次出来是出来对了,将军府里的那些女子说话都是娇滴滴的,那似歌声这般清澈动人。她听得入了迷,便央求越离带她去瞧一瞧。越离爽快地答应了,因为他身处江湖这么多年,也从未曾听过这般好听的声音。

他们退了马车,徒步向那歌声之处走去。

这座山林里,有着尘埃落定般的安宁,却也有着勃勃生长的植被。云裳睁大眼睛,仔细辨认着,但很多都是她未曾见过的。她不由得深呼吸,想要将这里的清新气息都带走。

穿过茂密的树林,踩过一条小径,再绕过一条溪流,他们听到的山歌也愈发清晰。

“花开又花落,醉生梦死一念之间……”那女子穿一件鹅黄衣衫,在桃花之中穿梭,格外显眼。但瘦弱的身子看起来,有些许落寞。

那女子听到脚步声,便停止了歌唱,她转身看见云裳和越离时,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她将拾来的桃花瓣放进篮子里,不知何时走到了他们面前。

“是我们打扰你了吗?”云裳有些惴惴不安地道。

“没有,没有……”那女子连忙说道,不过她看着越离的目光却是愈发深了些。她挎起篮子就要离去,却不想云裳吃吃笑了起来,女子看着她的笑容不禁愣住。

“越离,你的本事还真是大,到哪里都有那什么你的人,小女实在是佩服佩服啊。”

被佩服的男子,抬眸看了她一眼又淡淡垂下,倒是听闻此言的女子顷刻间红了脸。她有些结结巴巴地道:“姑娘,你误会了,我对这位少侠并不敢存别的心思,只是少侠与我的那位故人长得颇为相似,我才……多看了几眼。”

云裳一愣,随即笑道:“这位姐姐,我只是说笑罢了,请不要放在心上。”

原来这女子名叫竹曦,在这附近开了一家小酒馆,生意倒也还不错。赶上花期时,她都会抽空来这座山里采些花回去做糕点。

可看到桃花,又想起她那位不知身在何处的故人,便不禁唱起他们一起作曲的歌来,不想将左云裳和越离引了来。她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邀请他们去她的小酒馆做客,云裳最先点头答应。

竹曦的小酒馆被她布置得十分雅致,格局也十分分明,让人一走进酒馆就产生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酒馆的四周都被栽种上了竹子,竹子特有的清香,加上满院的花香,让云裳有一种来到了世外桃源的感觉,她的视线四处浮动,只为了捕捉那些她不曾亲身接触过的事物。对她而言,似乎每一样事物,都是透着新生的力量,都不同于将军府里那棵浮生树下的风景。

想到浮生树时,云裳的眼眸暗沉了一下,不知道云儿现在怎么样了,她不禁替她担忧起来。那封信中,她只是向父亲说道,这些年她与苏云之间的姐妹之情,恳请父亲将她收为义女,信中只字未提她此次被“劫持”的真正缘由。

“怎么了,云裳,是不是身子不爽?”越离注意到她有些异样的神色。

云裳笑了笑:“没事的,我只是没见过如此别致的地方,一时没反应过来罢了。”

越离见她并无什么大碍,便也放了心。

竹曦在厨房里张罗了一番,做了一桌小菜,香气顿时四溢。云裳被这些精致的小菜惹得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快吃吧,不用等我,你们是客人,这是我请你们的。”竹曦边做糕点边说。

云裳感觉她真是会说话,比起那些喜欢酸别人的贵族小姐,她的话语听起来是格外舒心又顺耳,让人觉得贴心的同时,又不会感到尴尬。

总之竹曦在云裳心目中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她吃着那些菜肴,眼眶却是渐渐红了起来。

在将军府里,她是千金小姐,吃着厨子精心烹制的美食,仆人战战兢兢地服侍她,可是她不曾感觉到温暖,但是在这个离将军府已经十分遥远的小酒馆,她倒念起他们的好来。

“云裳,你为何落泪,饭菜不合你的胃口么?”竹曦端着糕点,站在桌旁。

左云裳连连摆手,她吃着饭,却是哽咽了起来。竹曦和越离都无比惊惶,可是云裳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往下落。

最后,她磕磕绊绊地说:“我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

竹曦不禁笑了起来,叫她多吃一点,而越离却是沉默不语,他大概清楚一点,就是这位小姐落泪并不是因为饭菜好吃那么简单。

三个人喝了点小酒,竹曦也开始畅谈了起来。

她的眼眸清亮无比,因为此刻她正在介绍她日夜思念的故人,清颜。她抱着一坛酒,脸色微红,像是被霞光笼罩一般。

竹曦说,那个叫清颜的男子与她是青梅竹马,那时她还是祈黑国人,是一个什么也不太懂的小女孩。她经常与清颜一起去湖边看夕阳,落日的余晖总是毫不吝啬地将他们笼罩起来,他们相互依靠着对方,有时候会渐渐睡去。

但后来,清颜去湖边的时间越来越少,也越来越沉默寡言,笑容也越来越少。他最终成了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不论竹曦怎么问他,他都沉默不语。

直到有一天,竹曦在他的衣襟上看到了深红的血迹,才知道他被国主选走,作为后卫的候补人之一。

竹曦知道,要成为后卫的首要之一,就是要学会杀人。她看到他身上的血迹,便明了了一切,她紧紧抱住清颜的腰,哭泣道,你怎会去做这样的事?

而清颜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便消失了,她再也没有找到他。她常常在湖边等他,可是他再也没出现过。后来竹曦渐渐长大,也随着爹娘迁移到了圣辰国。

在竹曦讲述这些时,她的眼中一直有着暖暖的情意。云裳看出来,竹曦还是爱慕着那个叫清颜的男子,她虽然嘴上不肯承认,但是她的言语神情中,都将其流露了出来。

在竹曦描述的圣辰国里,那里是无比美好的,有着常年不败的鲜花,还有令人流连忘返的日落,那里四处都是美景,让人目接不暇。

左云裳对越离说道,我们也去祈黑国吧。

越离忧心忡忡地道:“现在是两国交战时期,你又是左将军的女儿,如果身份被他们识破,后果不堪设想。”

“哼,我要是只考虑后果的话,根本就不会被你劫持了。”左云裳不屑地道。

看来这趟祈黑国之旅是势在必行了,因为左大小姐是不会轻易言弃任何一个决定的。越离只得点头答应她。

离开竹曦的小酒馆后,越离带着云裳向边境启程。

在他们启程之际,左承郁正忙着派人四处寻找云裳,他奇怪的是,若是那劫匪知道云裳的身份,势必会借此机会,向他索要银子。可是事到如今,却连半个消息也没有,这让他的心不禁悬了起来。

他派出去的人,回来通报的信息都是一无所获。他听了各路人马的禀报后,感到非常意外。不论从那个方面来分析,这都是不合理的,他不禁怀疑起那个劫走云裳的男子的身份来。在这京中,若是有人能让他左承郁搜不到一个人的踪迹的话,那个人定是国主。

这样想来,坐在椅上的这位大将军不禁怔了怔,难道国主真有那样的想法?他虽然对女儿格外严厉,但他还是希望女儿能够嫁一个自己喜欢的男子,而不是生活在深宫高墙之中。

但转念一想,能够嫁给国主的女子少之又少,女儿嫁入宫中,也是一件能够光宗耀祖的人。他想着想着愈发心烦。

而左云裳与越离经过了三日的跋涉,终于到达了边境上,可那里皆是重兵把守,看上去似乎是不易通过。

边境线那边隐隐传来厮杀之声,越离示意云裳不要出声。

可是那厮杀之声却是越来越响,左云裳不顾越离的阻拦,朝那个方位走去。越离无奈之下,只得在身后跟着她,确保她不会出什么意外。

当喧嚣声渐渐退散之际,左云裳也看到了那倒在血泊之中,脸上也有不少血污。云裳只看见他的嘴一张一合,看起来十分痛苦的样子。

“我们能救他吗?”云裳再次动起了怜悯之心。

越离淡淡摇头,这里是边境处,要是这人被他们带走,恐怕只会招惹更多的麻烦。但他永远又都是妥协的那一方,他撒了一些迷药烟雾,然后迅速带那名男子离开了边境。

客栈里,男子在喝完第二碗水醒来。

他看起来气度十分不凡,整张面孔如同精心雕刻了一般,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英气。他睁开眼睛,一双眼眸像是要摄人魂魄一般,让人忍不住地深陷。

“你醒了,你感觉如何?”云裳关心地问道。

男子似乎是很不习惯她的关心,脸上的表情显得极度不自然。他用目光检查了一下四周,才开始与云裳对视。现在换云裳变得很是不自在了,她虽然见过圣辰国国主,也知道那种皇室的那种威严,但还是不如眼前这个男子,他太适合做王者了。

男子的目光在云裳的脸上滑过,好似春水一般,他的眼神深邃,让云裳不禁想要躲开他的视线。不过他的眼神很快就变成了疑问,他在问,这是哪里?

而此刻越离又不在,她只好告诉他这里是客栈,是他们在边境线发现了他。见他受了很严重的伤,所以才带他回来替他医治,越离正是为他抓药去了。

男子听完她的话,很淡,很淡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