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公子！”梵芷瞬间眉开眼笑，十分恭敬的福了福身子。

赫连青跟上萧玖言的脚步，梵芷也想跟上来，却被赫连青一声劝退，“你回太守府去找萧阳，他会安排你。”

梵芷皱了皱眉，有些不情愿道，“是……”

两个人行走在一点都不热闹的街上，行人也没几个，只有街尽头开着一家酒肆。

两个人进到酒肆，点了两壶酒，一点小菜。

萧玖言刚坐下，就独饮了三杯。

“想问你一件事。”赫连青认真的看着萧玖言。

“讲。”

“离除夕夜已经过去了二十天，你走出来了吗？”

萧玖言端着酒杯的手一顿，而后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听不懂。”他冷漠的回应了三个字。

赫连青倏地笑了起来，月忱在他嘴里死去二十天了，他却不曾表现出一丁点的不忍，要他说他心理素质强大，还是说他足够冷血呢？

月忱虽然是皇后派来的细作，但在赫连青眼里，她不曾做过一件伤害他的事。抛开身份这一点，他相信萧玖言是喜欢月忱的。

“小玖哥……若你走出来了，不会因为一双相似的眼睛，就把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留下。”

赫连青像是在逼着萧玖言承认什么似的。

萧玖言抿了抿唇角，偏头半掀着眼皮看着他，“我走不出来了又怎样？”

赫连青敛眸，“你喜欢她，为什么不阻止那些事情的发生呢？”

“我喜欢她，她却要以下毒来作为我们的结束。”萧玖言转过头，视线看向杯中清澈的酒水，“我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选择的。”

“是她选择让那些事发生，是她舍弃了我。”

烈酒入喉，燃烧的还有酸涩成灾的心。

赫连青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后悔过吗？”

“……”萧玖言沉默了一下，而后沉着声音道，“没有。”

“这话你自己说说就行了，我懂。”赫连青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萧玖言此刻只觉得呼吸变得稀薄起来，他不擅长情绪外露给别人，仅有的柔情也只给了月忱……

酒意渐渐上头，萧玖言喝酒喝的急，此时眼神变得有些迷离起来。

“好了，今天就喝到这里，回去了。”赫连青付了酒钱，将萧玖言扶起来朝外走去。

“月忱……她走了。”萧玖言嘴唇动了动，声音低沉沙哑。

“嗯，走了。”

“我猜她没死，肯定是被她的情郎带走了……”

“嗯，没死。”

“赫连，我想去找她。”

“嗯，去吧。”萧玖言说一句，赫连青就应和一句，他大概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吧。

“等天暖和了，我就娶她……可她却走了……”萧玖言呢喃着，落寞的像是被偷走了糖果的孩子。

他给她许下的诺言，他都记在心里了。只是不知道接受的承诺的人，有没有真正的接受。

……

东祁，王若城，皇城。

马车渐渐驶入皇城，最终停在了一处宫殿门口。

东祁皇城，建造规格比北圣的稍微小一些，但更加的精致，神秘的文化气氛很浓郁。

宫殿门口的廊下，站着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正是东祁的王——离洛风。

他身穿黑金色的龙袍，头发被黑玉冠束起，身后跟着贴身服侍的德公公，左侧与他并排站立着一名女子。

女子穿着灰袍大褂，衣服上的系扣系着一根长长的彩绳，算是整体下来唯一的装饰。

女子手里拿着一根拂尘，面容清秀，年龄不算很大。

凌烨率先从马车上下来，走至两人面前单膝跪下，“臣不辱使命将公主带回来了。”

“孤王要看看她。”离洛风的眼眸中泛起一些激动的神色来，还有些不可忽视的迫切，“孤王就看一眼。”

“王上，公主受了伤，先前在信中已知会过您。殒生蛊入体已经半月有余，不可再耽搁下去了。”凌烨及时提醒，月忱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

此时离洛风身边的女子开口说话了，“王上，公主性命重要。”

“大祭司，孤王只此一个女儿，还请祭司竭尽全力将她唤醒。”离洛风有些失落但认真的看着女子。

“是，臣先带他们下去了。”

“去吧。”离洛风注视着马车，似乎想要穿透马车的阻挡看到自己未曾谋面的女儿。

女子点头，看向凌烨，“随本祭司下去安排相关事宜。”

“是。”凌烨抱拳应下，向离洛风又行了个礼才转过身去和大祭司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渐行渐远，离洛风皱着的眉头却越发的深了。

“王上，公主已经回来，王上还是不要太过担心了。”离洛风身旁的德公公开口宽慰道。

“你也知道公主对孤王很重要，她好不容易回到孤王身边，却是以一副死去的身体回来……叫孤王如何面对她母后呢！”离洛风痛心疾首，只恨自己当初没有好好保护月忱的娘亲，才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德公公却笑了笑，“公主吉人自有天相，再说还有大祭司保护，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但愿吧……”离洛风叹了口气，又道，“公主回来一事，一定要保密，若是泄露出去半点风声……”

“奴才明白。”德公公自然知道现在不可让宫中人知道公主的存在。

“王上，时候不早了，还是早些歇息，明日还要早朝。”

离洛风看着天空中的一轮明月，重重的叹了口气，转身进了殿内，背影落寞的让人心疼。

……

重重的帐幔，一层又一层，屋内的熏香弥漫着一股药材的清香。

屋子四面都不透风，有些令人窒息。

屋子的正中间，放置着一个黑色的石台。

月忱现在就躺在石台上面。

凌烨和凌墨安静的站在一旁，大祭司正在检查殒生蛊的生命状态。

“怎的受了这么重的伤？”大祭司将她衣服脱下的时候，两个男人主动转过身去了。

“此事说来话长，公主在北圣的身份是个细作，最后和主子分道扬镳，被她主子杀了。”凌烨说的极为精简，他看着花盆里的永生花沉了沉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