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父顾不上理她，看到那人离开，慌不择路的爬起来就跑了。

柳氏在马车上泪流满面……明日天一亮，她就会变为整个京城的笑话了！

可是这只是个开始。

……

萧阳急匆匆的进来禀告萧玖言，“王爷，月姑娘回来了，只是……”

萧阳话还没说完，萧玖言一阵风似的出去了。

月忱身上的华服有些凌乱，脸上有干涸的星点血迹，她的右手垂在身侧，血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地面上。

萧玖言看到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时皱了皱眉，走过来拉住她问，“怎么回事？去了哪里？”

月忱掀了掀眼皮看向他，“我去杀人了。”

萧玖言眉头一跳，“右胳膊还没好利索，能拿的起剑吗？”

“能……”月忱眼皮一抖落下泪来，她心痛到无法呼吸，整个人都变得麻木了，所以右臂的疼痛根本不算什么。

萧玖言见她哭了抬手温柔的擦了擦，问道，“杀干净了吗？用不用我让萧阳去补刀？”

月忱蹙眉，揪住了他胸前的衣服，“为什么不问我去杀谁了？”

“你不说，我便不问，只要你回来就好。”

月忱看着他默然，她松开手，倏然一笑，或许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她的心不可抑制的被触动到了。

廊下的烛光忽明忽暗，她仰面看着他，踮起脚尖来对准那张薄唇吻了上去。

萧玖言一愣，随即搂住了她的腰身回吻着她。

萧阳从房里出来，不小心瞥了一眼，急忙转过身去溜掉了。

……

夜已深，萧玖言耐心的给月忱一点点擦去手上的血迹，她一直皱着眉头，右臂的疼痛在他的温柔下被放大了无数倍。

“明天我请大夫过来，今晚先忍忍。”萧玖言知道她的胳膊会痛，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若是长久以往下去，她胳膊被废的事实，恐怕瞒不下去。

萧玖言给月忱处理完以后便安慰她睡下，然后自己回了卧房。只是刚躺下没多久，便听到房门一开一合的声音，紧接着有人跑了过来，掀开他的被子钻了进来。

“萧玖言，抱着我。”月忱伸手放在他的脸上，把他的头别过来让他看着她。

他愣了愣，眨了眨眼睛，或许是没反应过来月忱突然的闯入。

“不抱算了。”月忱半晌没有等到他的回应，有些失落的收回手，她觉得自己挺无趣的，半夜跑过来却自作多情了。

她刚准备掀开被子起身，却被人从身后牢牢的抱紧了。

他身上没有一点温暖的感觉，被子里也凉的跟个冰疙瘩似的。可就是这样的温度，让月忱觉得温暖。

“想让我抱你，可不能这么傲娇。”

“我没有。”月忱下意识的反驳他。

“没有吗？”

“没……”

“那不抱了。”萧玖言说着就松手，月忱一急，翻身回抱他，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变的很近很近，近到萧玖言只要抬下下巴就能吻到她那张口是心非的嘴。

月忱也是一愣，没想到他挨着她这么近。

“天色已晚，睡觉吧？”月忱扯了扯嘴角往后退了退，身子却因为这一退差点掉出床去。还好萧玖言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她的头枕在他的胳膊上，他侧躺着将她抱住，他吻了吻她的耳朵，低哑着嗓音道，“晚安。”

外面夜风狂作，两人和衣而卧。月忱窝在萧玖言的怀里，被他抱着的时候那种被束缚包裹的感觉，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月忱一直睁着眼睛看着他，直到他的那双手覆盖在了她眼睛上，她才睡了过去。

……

第二天早上起来，城中一辆被打烂的马车以及车上已经晕过去的人让路人停下来指指点点。

知父自知理亏，不敢进宫告诉知如意。一直到午时，才敢把柳氏带回了家中。

他戴着瓜皮帽，一张脸上不再有昨天以前的喜气，现在的知父神色凝重，脸色差劲。他在堂内来回踱步，不停的叹着气。

“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娘她怎么了？”急匆匆跑进来担心询问的人是知如意的弟弟，知如豪。年纪不大，仅16岁。

知父摇了摇头，“跟你没关系，你也别问。”

“大夫说娘体中风邪，精神衰备，手脚瘫痪，轻则顽麻不仁，重则瘫痪不用。”知如豪气愤的瞪着他，“那是我娘！怎么跟我没有关系！”

知父一巴掌呼在了他脸上，“滚出去！”

知如豪被他打蒙了，他咬着牙死死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知父打完就后悔了，看着自己的手，摸了摸自己戴着帽子的头，心里急的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都是造孽啊，当初就不该心软把她丢出家门去！

知父心里这么想着，隐隐有一个想法冒了出来。

……

萧玖言起来很久以后月忱才睁开眼，她伸了个懒腰，眯了眯被太阳晒到的眼睛。

萧玖言不在屋子里，她起来光脚走在地毯上，走到了软榻边，在小茶桌上看到了上次没来得及翻开的书。

月忱拿起书的同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门口，书页翻动间，其中一页上面画着复杂的图腾让她停了下来。

她聚精会神的看着上面的纹路和线条……好像一只凤凰缠绕着什么……她往前翻了翻，是一些古老的她看不懂的文字，还有一幅图：是一只鸟被火燃烧的景象。

月忱微微蹙眉，凤凰涅槃重生吗？

她又重新翻回图腾的那一页，仔细的把图腾的样子记了下来。

记下来以后她把书放回了原位，转身刚把鞋穿上，萧玖言便进来了。

“真是贪睡。”萧玖言走进来看着她无奈道。

月忱抿了抿唇，“今天给你施针，身子好了，毒还没排除。”

萧玖言微微颔首，“衣服给你放在床头了，换了再出去。”

月忱回头，果然看到叠的整整齐齐的白色衣裙，“多谢。”

“下午我和赫连出去一趟。”

“嗯，知道……”月忱应着发现有些不对，“你不用跟我说这个。”

“不是答应要嫁给我吗？”萧玖言走过来靠在了桌子上，戏谑的瞧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