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表叔掐死了他的女儿

从此，夜夜听见女童的啼哭声，折磨的他夜不能寐

他的妻子怀孕，生下的也是个女婴，脖子上却有一道胎记

而我发现了他的教师宿舍有一个秘密

在婶婶再次怀孕，生孩子这天，突然天下暴雨

叔叔疯着跑出教室，嘴里喊着“她来了，她来了，救命？救命！”

我看见表叔的宿舍冰箱里

有一个冰冻的婴儿，被包裹在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

看不清模样，我用手戳了一下，已经是硬邦邦的了

“啊”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立刻冲向门，快了，快了，马上就出去了

突然，我听见了脚步声

我迅速爬到床底下，门开了，他手里拿着还滴水的刀

滴下来的水是粉红色的

他弯下腰，蹲了下来

一双眼睛与我对视了，他看见我了

笑的很开心，一把扯住我的头发，把我拉了出来

“救命，放开我，表叔”我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因为激动涨红了脸的男人

“死！去死！都别来找我！”他发了疯一样的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我被他双手掐住，双脚离地，我感觉我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我用尽力气扒着他的手，脚不停的扑腾着

在我快要晕厥过去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小徐，娜娜在不在你这，她说来找你去家里吃饭的，现在还没回来呢”我妈来找我了

“她来找过我了，刚走，可能你们没碰上”脖子上的手松了力道

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我的心又重新提起

“别怕，表叔刚刚在吓唬你呢，最近表叔看电视入迷了”

我知道他在说谎，他就是想杀了我

“你来多久了？”

“刚来，门没关，我就进来了”我低着头，盯着水泥地上的一处暗红色

“那你怎么跑到床底下了，你怕我，嗯？”他阴森森的盯着我

“我想，，，我想吓你玩的”我双手紧紧握着

“表叔今天不小心把红墨水打翻了，你看我地上，衣服上都是”他顺着我的目光瞥了一眼

他突然站起来，吓了我一跳

他走向冰箱，从里面拿出小半个西瓜

用刀切了一小块给我，“吃点西瓜吧，天挺热的”

说着他就咬了口西瓜，我看着西瓜的汁水顺着他的嘴角留下

“表叔，我不想吃，我想回家了”泪水在眼眶打转，我不敢让眼泪掉下来

“好，我跟你一块回去”

一路上，我尽量加快脚步，但是表叔总是不紧不慢的跟在我的后面

我看见妈妈了

“妈”这一声卡在了我的喉咙里

我的肩膀被一只大手扣住，沿着这只修长的手我看见表叔一如往常的温和的笑脸

刚刚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娜娜，你不是早就走了吗，怎么现在才回来”

“啊，我忘记拿东西了，回了趟学校”

我和表叔都是一个乡村学校的老师，他是乡亲们眼里的有学识的文化人

也是第一个大学生，偏远的乡村，愿意留下来的年轻人不多，所以这里的人都喜欢他

我妈看见表叔，赶忙招呼他进屋吃饭

“妈，我有点累了，晚饭就不吃了”说罢径直回了屋

冰箱里的小孩是谁？他为什么要杀了那个婴儿？谁找表叔了？

这天，表叔在上班，我去找表婶去镇上买东西

人还没进屋呢，就听见表婶又放着悬疑故事的广播电台听呢

“婶儿，你咋这么爱听这种悬疑故事啊，怪渗人的”

“你爱看那种谈恋爱的小说，我还不能听悬疑故事啦”婶笑着说

我和表婶差不多大，我俩都是初中毕业学历，只不过在偏远乡村我这学历教一年级学生是普遍的了

“我妈说你流产了，让我给你带只鸡补补”我把带来的鸡给放在一边

说着，婶婶就开始哭起来

我问她哭什么，她却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就是一直哭，依稀间可以听见她嘴里喊着“我的”“孩子”“掐死”

然后把我带来的鸡掐死了，鸡已经断了气，她好像还浑然不知

好一会，她才平静下来，看这样，我也只好让她好好注意身体，好好休息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力气很大，抓的我的手生疼

“我的孩子不是流产，是早产，还活着，被你表叔带走了”

我一下子想起冰箱里的那个孩子，难道那透明塑料袋里的是她的小孩

“如果你的宝宝不活着了，咋办”

“那也应该把她好好葬了”

表叔住的宿舍其实也就是旧的学生宿舍，门只能关上，但却没有锁

我趁着他上课时段，偷偷又潜入进去

颤抖的打开冰箱，那个塑料袋还在，我一鼓作气，给它拿了出来

赶紧打开袋子，是一个假人娃娃？不是真的婴儿

我正疑惑，那为什么表叔想杀了我，那地上的真的是墨水？

“你看到了啊，那我也就不瞒你了”

身后响起的声音，让我把手里的娃娃掉在了地上

上次的阴影还在，他，不停向我走来，我往后不停地退，直到后背贴到了冰箱上，我的腿开始发软

面前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推了下眼镜

然后转身，坐在床上，看着我，从书柜下拿出另一个相同的假人娃娃

“茜茜意外去世后，她很难过，好不容易，又怀孕了，想着坏情绪会对肚子里的小孩不好，她就慢慢不想茜茜了。但是她有些抑郁，前几天，她在田埂溜达的时候，没注意滑了一跤，流产了。”

茜茜是表叔的大女儿，刚刚三岁，跑的噔噔的，却意外去世一年了

表叔说，月份大了，孩子已经成型了，但是还没到月份，也算是早早产，但没几天就不行了，表婶就有些接受不了

整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的，总认为孩子是表叔带走了

一直看不到表叔把孩子抱回来，就认为是表叔杀了孩子

还精神有些溃散混乱，冰箱里的娃娃是婶婶放的，婶婶却硬要说是表叔藏的他的孩子

为了不让婶婶自责是自己弄没了孩子

他也就默认了婶婶放在冰箱里的婴儿是那个流产的孩子

我已经有些相信他的话了

安慰他两句，我也就离开了，关门时我看见他低着头看着手里的娃娃笑了一下

一下就又没了笑容，我眨眨眼，以为看错了

吃完晚饭，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婶婶，想找她聊聊，开解开解她

“你怎么那么没用，肚子里爬出来的”

“别打了，别”

我一走进院子就隐隐约约听见吵架的声音

表叔表婶儿，你们吵架呢吗？

“没，我们准备睡了”表叔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乡下确实睡得早“那行，明儿白天我再来找婶儿”

我明明听见表叔说肚子里爬出来的，是什么，是小孩吗？

这才刚过饭点，也睡太早了吧。

二天，我去表婶屋里，看见她正在种花，香的狠

“种这么多花啊”我疑惑着

“你表叔说院子里都是花好看，运回来不少花，让我给种上，香的狠”

是啊，也太香了吧，没听说表叔喜欢花啊

“这么多，我帮着您一块吧”

“行，你去墙角那片吧，那还没翻土嘞”

我带着几包花跑到墙角

松着土，突然闻见一股臭味，一阵一阵的

我想可能是靠近旱厕，种花来盖盖臭味还真是挺对的

天渐渐晚了，还下起了雨，我留下吃饭

表婶好像突然忘记了难过，吃饭时有说有笑，还打趣我，让我常来，给我相亲

吃饭时，表叔总盯着我，让我想起他发狂的样子

我急急吃完，准备回家

出大门时，又闻见那股臭味

梅雨天气闷热，臭味总不消散就算了，雨后也还是臭，真是怪了

坏了，钥匙忘了

我急急忙忙返回，走到门口，奇了怪了，就这一会就关灯睡觉了

我走近，听见表叔在屋里大喊大叫

还有桌子椅子倒了的声音，掺着人的哭声。不是，是录音机的声音

“表婶，我钥匙忘拿了”

“给，下回别再忘了，还再跑一趟”

“表叔怎么了，我听见他喊啥呢”

“这两天，你表叔老是做噩梦呢，有时候还梦游，可千万不能叫醒”

一连去种了好几天花，那臭味总不散，跟表婶絮叨中

得知，表叔说他天天晚上都能听见女孩的哭声

确实最近，看表叔的精神有点萎靡不振的样子

今天把墙根数底下最后一小块地种完，就全部种完了

我跑去树底下翻土，发现那块的土特别松，但是臭味格外的重

“婶儿，这树底下也太臭了吧”

说着铲子就戳翻了小鼓包

有什么东西混着土掉在我的身上，看清楚，好像是个蠕动的虫子

再看一眼，还有，鼓包翻出来的老鼠一样大的东西，

面朝着我，而且整体已经腐烂，

“啊”我一屁股坐在地上，马上跑向婶婶，眼泪控制不住的掉

表婶跑过来，看了一眼，立马又哭了起来，嘴里还骂着表叔不是人，连自己的亲闺女都要杀了，随便埋在这里

我一直哭着，那是个小婴儿，发着臭味

原来表叔要种那么香的花是为了掩盖尸体的臭味吧

他撒谎了，两月前那天冰箱里的是真的婴儿，肯定是我发现了，他就转移了

逐渐闷热的天气，让这股臭味快掩饰不住了

我说着就要去报警，表婶拉住了我

“没用的，这穷乡僻壤的，没人管的，而且谁不相信你表叔啊”

对啊，都认为表叔是个好人，做不出这样的事的。

那他为什么这样做呢？

表婶让我去屋里柜子里拿一个木盒子，她自己清理着孩子身上的泥土

我路过屋里的小课桌，看见摊开着一本破旧的用线装订的本子

是表叔的日记本

原来茜茜的死不是意外，是故意杀害

“找到了吗”表婶在外喊着

“找到了，马上来”我打开柜子，里面只有一个木盒子

我抱着木盒往外走，表婶把小小的身体装进盒子中，我俩一起去了茜茜的坟墓旁，她把这个孩子埋在了旁边。

我这才发现，这个木盒子上有个小小的碑嵌在上面，无字

我想起自己偷偷装进布包里的日记本

得趁着婶婶下午下地里干完活之前还回去，不然就被发现了

我躲在表叔家后墙角，一面看着，一面害怕表婶回来，可以及时放回去

翻开日记本，前面的部分几乎都被撕完了

这剩下的看着像是最近个把月写的

表叔把早产的婴儿给掐死了，因为他看到这个孩子脖子上有掐痕，和茜茜的一样

他害怕了，认为是茜茜来找他索命来了，而茜茜也是被他活活掐死的

我明明记得茜茜是自己在田埂的沟渠里溺水死掉的

听我妈说找到的时候，整个人泡的都认不出来了

表叔难过的吃不下睡不着，还天天夜里听见茜茜喊他，都出现幻觉了

不是说他可疼这个闺女了吗？

一片阴影洒下来，我抬头看见表叔

我赶紧把日记本藏到身后

“表，表叔，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吱声”我的声音都是抖的

“在你正看的出神的时候，看什么呢，本子挺旧”

“没，没什么，就那种小书嘛”

“拿来，我看看”他伸出手等着

我捏着书的手不停的冒着汗，他一步步逼近，我正想着怎么办

“你们在门口干嘛呢，怎么不进屋”表婶回来高声喊道

我趁表叔回头看表婶的功夫，一头钻进屋里，把日记本压在书桌上的课本下

刚放好，门被推开了

“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表婶，我看那种小说，怎么好意思让表叔看见啊”

“我看你也不小了，要不明个我找人给你介绍介绍？”

“不要，我还小呢”

表婶太可怜了，我得告诉她这件事，让她赶紧离开表叔

“表婶，我跟你说”

话没说一半，表叔进来了，我赶紧闭上嘴

我紧紧拉着表婶的手，连我都没注意，我的手都在不停的发抖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杀人犯

“表婶，过几天我再来找你玩，今天太晚了，我回家了”

没等表婶回复，我就往外跑了，好像身后有什么在追着我

一个礼拜后，趁着表叔出去城里开会，我去找了表婶

“表婶，你知道茜茜是怎么死的吗？”

“不小心从田埂上掉到沟里，淹死了，茜茜福浅，也是现在这样梅雨天气，沟里水多”她叹了口气

“不是的，不是的，是表叔掐死的”

“不可能，他很疼茜茜的，怎么舍得掐死茜茜”

“真的，我看到他在日记本里写的”说着我起身去书桌上，怎么也翻不到那本日记本了

肯定是表叔带走了

无论我怎么说，表婶也不相信我

“那个婴儿，不是表叔掐死的吗？他觉得是茜茜来找他索命，所以把她掐死了”

“那个孩子是早产，没养活的，他难过才把她埋在院子里的”

明明当时是表婶说表叔掐死的，怎么现在不认了

我看怎么讲都讲不通，表婶也不相信我

我决定找到那个笔记本，找到证据，再来告诉她

去到表叔宿舍，翻箱倒柜都没找到那个日记本，我想他肯定是藏起来了，里面只记录了他做的大事，日常小事从来不记，肯定还藏着其他的秘密

只能跟踪他，看他放在哪了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感觉有什么在跟着我，转头看，什么也没有

还有皮鞋摩擦石子路的声音，我快走，他也快走，我停下，他也停下

一回头，还是什么都没有，黑漆漆的夜色，昏暗的路灯

我一股脑的往家冲

一阵敲门声响起，让惊魂未定的我吓了一跳

“谁”

无人回答，一会，又是一阵敲门声

“是谁在敲门，别装神弄鬼”

我等了一会，没有人再敲门，我轻轻打开门，透过门缝看见表叔正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退后两步，表叔却一动不动，保持着敲门的动作，然后突然倒在地上

“表叔，表叔”我喊了两声

他毫无反应，我慢慢伸手探过去，还有呼吸，是梦游！

我越过他，跑去找我妈，爸妈给他扶到屋里睡着了

第二天，表叔醒了，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的，对梦游一无所知

表婶回娘家了，才不知道表叔来了

我记得自己还要找到证据呢，我要揭穿这个人的真面目

刚好，今天我一直都没课，表婶也不在家，他肯定会露出马脚

我开始一整天的跟踪计划

白天，他正常上课下课，也没看见他的包里，课件里有那个日记本

仿佛那个日记本消失不见了

晚上，他一个人就在学校食堂里吃了饭

终于他有些不一样显现出来

他竟然酗酒，我看着他喝了一地的酒，嘴里还骂着

我看他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我就慢慢靠近他

“表叔，表叔”

“周梅，你个没用的东西，只会生女儿”说着他就上手打了我一巴掌

周梅是我表婶的名字

我扭头想跑，被他一把抓住肩膀甩在地上

他扯住我的头发，拖着我朝着屋里走，然后开始撕扯我的衣服

“表叔，我是娟子，我不是周梅，放开我”

我怎么喊他都没用，最后关头，表叔倒在我的身上

玻璃碴子从他头上掉落，血也顺着滴在我的脸上

表婶手里举着他喝空的二锅头酒瓶子

我扑到表婶怀里，哭的伤心

等我缓和过来，表婶也处理好了表叔的伤和一地的狼藉

“表婶，表叔是不是经常这么打你”

“茜茜出生后，她奶总是念叨着想要个孙子，可是现在只让生一个，他压力太大了”

但是也不能这样啊，而且他肯定因为这个才杀害茜茜的

“你难道不想离开他吗，他已经变成这样了，你活的太痛苦了”

“离婚，会被戳脊梁骨的，人家的口水都能把我淹了”

是啊，在我们这里，离婚会被认为丢人的

表婶再也找不到一个好婆家了，没有儿子她已经被人说了不少闲话了

“表婶”我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想我应该让大家都知道表叔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样表婶如果想离婚应该更有勇气为自己而活了吧

“早点回去休息吧”表婶把我送到家里

我仍然在搜集证据

这天，我跟着表叔，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坟墓，是姐妹俩的坟墓

他烧了很多纸钱，嘴里念念有词

随后他竟然刨开了妹妹的坟，倒了油在木盒子上，一把火烧了下去

凌晨的风加剧了火的燃烧速度，没一会火小了

他拿土盖住了仅剩的一点火，又恢复成了一个小鼓包

“表婶，表叔烧了她”我跑着去告诉表婶

“他发现了，他发现树底下已经没有宝宝了，他问了我”表婶一脸淡然

她早就知道表叔会去找小孩

“他是去火化她了，让她安息呢”

当我在学校再次遇见表叔

他竟然说“你找不到证据了，连小孩尸体都烧了，连掐痕你也别想看见了”

他承认了，就是他杀了姐妹俩

“真相会迟到，但是不会消失”我恶狠狠的看着他

表婶怀孕了

我看见表叔的宿舍中摆着印象中灶王爷那种摆设

不同的是小小木房子里摆的不是任何一个我所认识的神佛

那面孔狰狞，仿佛带着挣扎的笑

祭台上摆的也不是水果糕点，摆的是生肉

“真是太可怕了，定是中了邪”我妈告诉我

让我离他远一点

但是，自从表婶肚子慢慢大了起来

表叔每天都疑神疑鬼，甚至下班回家都一定要有人陪同

那天，我下了班就直接走了

不多远，就发现表叔紧紧的跟着我

“你想干嘛，想杀了我吗，我现在没证据揭穿你”

“不是，不是，茜茜每天都会在我回家的路上等我，我害怕”

“什么茜茜，她已经死了”

他冲上来，抓着我，疯狂的颤抖

裤子那一块已经湿了

他撩起衣袖，上面有许多细细密密的紫色掐痕

是两个孩子夜里来掐的，报复他来了

还夜夜在他耳边啼哭

我想不是他梦游吗，是做梦的时候幻听吧

近几个月来，他突然特别信鬼神说

研究的近乎走火入魔一般

走着走着，竟然真的看见远处有个小小的人儿

不对，是两个，还有一个趴在地上，缓慢的向我们爬来

我震惊的呆站在小路旁

“啊，别过来，别过来”表叔撒开我就往回跑

等我反应过来，也跑时，无意间回头刚刚的人竟然没了踪影

惊魂未定的我，迟迟不敢再回家，当晚住在学校宿舍里

我将此事告诉妈妈

妈妈说如果再见到，不要搭理那些你不认识的人，或者去世的人

因为她们只缠招惹她们的

每天夜色降临，我妈都会牵着家里的大狗来接我

生怕我真的再遇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而表叔的疯言疯语也被一传十十传百地在乡镇上流传

人人都知道他杀了自己的女儿，现在被女儿的冤魂缠上，报复他来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

白天里表叔正常上课下课，晚上不敢回家，仿佛家里有什么恶鬼在等着他

终于算是消停了一段时间，我不执着于抓证据了

乡亲们从传言中已经相信了他做的坏事

表婶的月份大了，肚子也越发的大

“好疼，呜呜呜，疼”表婶双手交叉掐住自己的脖子，嘴里不停的叫嚷哭闹着

表叔被吓得退了一步，随后上前拉住表婶的手

“快找根绳子来”表叔按住表婶，冲门口看见这一幕的我说

我将绑麻袋的麻绳找来

和表叔一起把表婶双手绑住，表婶的双脚还在蹬

害怕大肚子的婶婶出事，只能把她的双脚一并绑上

她嘴里呜咽着，大大的眼睛死死的瞪着表叔

表叔走哪她的目光跟到哪

表叔走上前，打了她几巴掌

“醒醒，醒醒，快点从你妈身上离开”嘴里大声威吓表婶

表婶一下晕了过去，看到这一刹那

我不敢相信，真的有鬼附身一说？

村里老人经常说鬼附身是亲人不舍得离开，也有的是怨气冲天离不开

那这是两个孩子有怨气，无法化解吗

表叔自己请了隔壁镇上的有名的婆婆，年纪极其大，但对这类出奇的事情处理多有经验

还是表婶提出来的呢，她说她没有记忆，但是身上还是有不适的感觉

肚子里的小孩异常活跃，她之前总怀不上，去求过婆婆

果然半年后就怀上了茜茜，婆婆很灵

我不曾知道这些，对于唯物主义的我也多有震撼

“你冤孽深重，怕是不好让她们安息，只能等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出身，才多有化解”

但是婆婆留下一本有关婴儿的超度书

让表叔每天读十遍，并且每天写忏悔书，直面自己种下的恶果

11 等到表婶临产日子，是个艳阳天

我在学校办公室里备课，表叔在上课

等着等着，乌云密布，突然下起了暴雨

就像妈妈小时候说极大的暴雨时能看见龙的那种天气

其实，这种天气根本看不清楚天空有什么，黑压压的，闷的人透不过来气

有学生来找我，说老师有点不对劲

变天了，表叔也变脸了

对着学生大发脾气

最后已经克制不住自己的行为言语

等我到时，我看见表叔已经疯魔了，扔下书就冲进雨里

“要生了，要生了，她们还是来了”他跌坐在雨里咆哮着

学生们吓得乱窜，还直接指着他，说他疯了

我心想着他在说什么，不过是山里雨季的暴雨罢了

我去拉他，他却拉着我“死了，都死了，都去死吧”

他哭着对我说“表婶肚子里的是投胎后的那个婴儿，她是来索命的，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害怕，我得逃跑，我得走”

说着他爬起来疯疯癫癫的往家跑

没人管他，也没人再跟着他

后来，那天表婶真的生了，生了个儿子

而表叔却死了

表婶在坐月子，按理说，不能沾染白事

她仍然坚持，自己处理表叔的身后事，我觉得表婶真的善良

尸体是需要在家大堂停三天

表叔的妈妈一来就把虚弱的表婶推倒在地，怪表婶克死了表叔和孩子

上手就开始打表婶，我废了好大劲才把她拉开

“孩子是表叔自己掐死的，村上人都知道，我可不信你不知道”我怒不可遏

“那也是她活该，谁让她生的都是女儿，连个男孩都生不出来”

我看着这个刻薄的老妇人，扶起表婶进了屋

襁褓里的小孩原本安静的睡着觉，一声响亮的哭声吸引了我

“肯定是饿了，你把他抱过来吧”表婶靠在床上淡然道，仿佛刚刚被打的不是她一样

我笨手笨脚的抱起这个身若无骨的小婴孩，包裹着他的小被子有些散开，我看见他的脖子上有淡淡的掐痕

这是哪来的？也是表叔掐的吗？

表叔是回家看到出生的孩子，又跑出家门，骑了电动三轮车，撞到树上被电击死的

是小孩刺激了他吗？为什么呢？

一连几天，表婶一家都在忙里忙外，表婶也不咋说话

乡里人有说表叔是得了报应，也有的说是雨天意外，众说纷纭

到了下葬这天，和表叔有亲戚关系的都要穿戴白布做成的孝袍，孝毛巾一类

我站在路边，等着一系列仪式规矩的准备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我好奇的看着两个孩子

他们身披着白布，一个站着，一个趴在地上，朝着小路的另一边移动着

“我们在玩游戏啊，之前梅婶教我们的，我们天天在大路上玩，她还给我们好吃的呢”

那我和表叔之前看到的会不会是他俩

“那你们有没有看见过表叔和我呀”我赶紧问到

“看到了啊，你们还跑了呢”

是表婶让他们扮成茜茜和去世的小孩子吗？

等所有事办完，我去找了表婶

“表婶，是你让二丫和妞儿假装扮成那两个孩子，去吓表叔的吗”

“什么假扮，我没有”表婶死不承认

“她们亲口说的，小孩子才不会说谎呢”

“是我，我只是想让他时时刻刻记得自己做的错事，能后悔”

罢了，她确实也没错

我回家的路上，还是感觉有人跟着我，转头看，长路上，也没什么奇怪的人

我去隔壁镇进行学习，遇到了之前的老婆子

“婆婆，我表叔为啥没化解他的孽缘，还是丧了命”

“他的孽缘是人定的，只有你表婶能救，她若是不救，怎么都活不了”

听的我一头雾水“那我总感觉有什么跟着我，你算算是不是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不该知道的，你别再追究就没有跟着你的了”

老婆子看透了什么，只是说的不明不白

我负责去清理打扫表叔生前的宿舍

抽屉里放了不少药瓶，治疗躁郁症的，还有安眠药

宿舍基本已经空了，表婶已经收拾过一遍，大部分都随火化一并烧了

宿舍的简易衣柜有些坏了，我打算拉出去

谁知道，衣柜下有个洞

里面两个小孩模样的带着生辰八字的人偶，大概是表叔当初学来的歪门邪道

表叔的床头写了小小的一行字：生产期，周梅杀我

我疑惑，他知道自己在孩子出生时会死，表婶正生小孩儿，虚弱无比，怎么能杀他

我将小人偶装进一个黑袋子里，带去给了表婶

她怀抱着小孩，坐在院子的那颗树下发呆

我喊了好几声，她才回过神

“表婶，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什么，太阳好，没注意就发起了呆”

她看到袋子里的东西，有些激动，叫我立刻把这东西烧了

然后自己带着黄纸一类，去十字路口烧了

我在屋里哄着小孩

灵光一现，去打开了放无字碑木盒的柜子

那里又放了一个木盒子，不过与小棺材盒子不一样，之前一个普通的化妆盒

里面竟然放的是我怎么也找不到的日记本

日记持续更新状态，却换了一个口吻

记录的是表叔的日常状态和用药剂量，不像是日记，更像是准备，或者说是计划内容

日记本下面压着的是不少页散开的纸张

这是表婶的日记！

我听见锁门声音，一个闷棍打在我头上，我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整个人被麻绳绑住

表婶坐在我的对面

“你故意害死表叔的对叭”

“对，他该死”

其实我发现表叔掐死两个小孩是表婶故意让我看见那本她伪造的日记

那天表叔看见，也真的以为我是看黄色小说，觉得我还小，不应该看这个

“可你明明还很虚弱，他不是被电击死的吗”

“那天，小孩出生，我把他的脖子也掐出了痕迹，他真以为是死去的孩子来索命了，拼命的往外跑，我喊了句，别骑车，结果他潜意识的顺着我的话去骑了车，但是刹车不灵了，我还将电线外皮剥了，哈哈哈，雨又是最大的时候，山上土松，肯定会有滑泥，电击可能性极大，”

而且，没人知道，他当天吃的饭里我放了过量的药，有致幻成分

表叔发现我在他教室宿舍以及我知道他杀害了自己的女儿

也是表婶假装无意告诉她的，她很早就跟踪我了

本来她没有什么主意，是因为听悬疑故事，才起了这个念头

表叔确实掐死了茜茜，因为当时只允许生一个，他又非要一个儿子，只能让茜茜意外死亡，才能再生一个

而表婶总是独自带着茜茜，月子里天冷，婆婆一天只给她一碗蛋炒饭

还让她下地干活，用冷水洗全家的衣服

孩子出生后，因为是女儿，还让表叔藏起来，根本不想认

表婶找上门，为了不影响表叔工作才勉强回家

为了面子和装与众不同，装出大学生，文化人和我们乡村里的人思想不一样

表叔总是表现的很疼茜茜，其实就是不管不问

表叔常常打骂她，受婆婆的影响，表叔开始酗酒

醉醺醺的时候，表婶往他的酒里加微量安眠药，然后夜夜播放婴儿啼哭的录音

而我也是她逼迫表叔发疯的一环

表婶跟着我，摸清我的作息生活

为我发现表叔的事做铺垫，然后制造巧合，让我与表叔有正面冲突

加深我对表叔杀人的肯定，深扒证据

“停，院子里的小孩你早就准备好了小棺材是叭，无字牌是因为她没名字”

“没错，我生她早产，谁知又是个女儿，指定活不了，我就掐死了她，你表叔看见，以为是茜茜回来找他了，然后害怕的又掐了她”

我低头不语，表叔以为自己掐死了她，不敢埋在茜茜旁边，只能埋在了树下

当初冰箱里放的确实是她的第二个女儿，那不是表叔放的，是婶儿放的

假人娃娃也是她放的

表叔说的一半真，一半假，表婶伤心难过是真，放娃娃是真

剩下的就是假了

“那表叔突然研究鬼神，也是你刻意引导的吧”我突然想到

“是，我请了神婆帮忙，他自己求了神婆几天，神婆子给了他那些书”

他一开始不相信，等遇见两个孩子在他回家路上等他的情况

他很快就深信不疑，中间平静了一段时间，他以为是他做的事起作用

后来，传言四起，乡亲们都知道表叔做的事

大多是孩子们编成歌谣，在乡间传唱玩耍，家里大人开始避讳表叔

以至于表叔发疯时，无人追他管他

直到他死，人人都觉得是天注定，是去世的孩子的报复，是他自己心里有鬼，不慎死亡

我被关在表婶屋里好几天，我开始回想

表婶一直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所以才能在我差点被表叔醉酒玷污的时候冲出来

她最近一直很忙，整日里早出晚归

奇怪的是，我妈一直没来找我，我已经失踪好些天了

今天，表婶带着孩子出门后一直没回来，一天没吃饭的我饥肠辘辘

等我被我妈找到的时候

才知道表婶已经带着孩子走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你知道他妈死在家里了吗，不知道咋回事”

“还是他舅爷发现的，就死在院子里的，人都烧的看不出样子了”

我走在村子里，听见有人说

“妈，谁死了”

“你表叔他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大半个月没见着她，还是他舅爷去找他妈才发现的”

说人是被烧死的，都怀疑是她自己不小心点燃了院子里晒干的水稻杆子

年纪大了，扑不灭火，反而把自己烧了

人人都嫌弃这家晦气，不想触霉头，也没人愿意去收拾

最后是找了村里刚从外头打工回来，准备秋收的亲戚收拾的

都在感叹她儿子死了，媳妇走了，就剩孤寡一人，死了都没人知道

家家户户都隔挺远

我特意路过那屋门口，看着外面都好好的

门没闭紧，透过缝能看到，院中间那块地乌黑一片

水稻杆子怎么会摆在院中间，也应该是靠墙垒起的呀

我好像明白她是怎么死的

这一家就在村庄上算是没户了

原来这就是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