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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娆帝后

2023-05-03 01:37535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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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命丧黄泉

身着龙袍的皇帝此时却是一脸暴戾,似乎是感受到了男人的怒气,前胸上张牙舞爪的鎏金蛟龙也生动的张开血盆大口,仿佛要将眼前一切全部生吞入肚。

皇帝走至冷宫,嫌恶的伸出手捂住了口鼻。身旁的近身太监眼力见儿的连忙给帝王打着拂尘,一边谄媚的说道:“哎呀,咱宫里啥时候还有这劳渣滓的地方哟,苦了皇上了!”

俊朗的英眉蹙的更紧了些,低声斥了太监一句:“闭嘴!”

太监不敢多言,伸出手重重的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连连点头,“老奴该死,皇上这边走,娘……那罪妇歇在那屋。”

皇帝冷笑一声,那双可媲美女子的狭长凤眼眯了眯,抖了抖金丝绣制的袖边,又将手背了后去。说道:“前边给朕带路!”

自古以来,冷宫便是这深深宫廷里最肮脏也最不愿被人提起的地方,不论是宠妃贵妇,亦或是犯了错的宫女嫔妾,只要进了这冷宫,万万是没有再出去的道理。想到这里,英俊年少的皇帝眼里闪过一丝嗟蹙的笑来。

上官彩云,你聪明一世,这便是你的下场!

皇帝走过径升幽暗的狭小巷道,恶臭味更是愈发浓重。连一旁的太监也受不了,不住的打着手中的拂尘。不禁暗自腹诽道:随意在冷宫给废娘娘找处屋子住着就算了,非得弄到最恶心那间去…害的今日自己也跟着受罪…恍惚间,太监脸色一白,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不敬,他微微抬起头,瞄了眼皇帝的后背,不禁脊背一硬,再不敢生出旁的想法……

走出巷子,是一座小小的四合院。虽是四合院,却早已看不出原本的华丽来。门窗破落,桓梁相结处竟是蛛网密结。久未经修的地砖都裂开了口,这几日皇城内连绵大雨,这已是杂草丛生的地上不规则的溢出些积水来,加之草丛深处一些虫蛾疟子,肉眼可见的老鼠蟑螂的尸体混在水中,一阵风吹过,直捅人心的恶寒便扑面而来。年轻的皇帝皱紧眉头,轻抚了胸口,咬紧牙关,止住了在胸间翻腾不已的干呕。那些地砖裂口处早生出了滑溜溜的青苔,看起来格外恶心。

太监小心翼翼的扶住皇帝一步一步的移着,生怕尊贵的皇帝沾染了一丝这里的不干净。

走过院中,来到第一间屋前,皇帝呼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千变万化,忽而兴奋不已,忽而痛心疾首,亦紫亦青的脸色交杂出现,好不热闹。不过只一会儿,皇帝的脸便恢复了平静。

“把门打开。”

这门锁早已坏掉,太监轻轻一推,门被吱呀叫唤着敞开了。

躺在地上的女子便直直的落入了皇帝的眼中。太监瞥见,皇帝嘴角竟滑过一抹不可见的真实笑意。太监不自觉的抖了抖身子。

“彩云,你过的怎么样?”皇帝仿佛忘了来的一路上的恶心,竟蹲在了那女子跟前,言辞恳切的问道。那模样仿佛依然是爱她敬她的心上良君。

蓬头垢面的女子吃力的向上抬了眼,瞧了瞧。看见那张布满微笑的脸。她挣扎着直起身,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也只有上半身才能勉强直起,她一只手撑着地上的谷草,一只手胡乱的挥舞着,想要给眼前的人扑上去。皇帝有些愕然,随后眼一尖,便看见女子的下身的两条断腿,膝盖处,齐齐断掉,没有得到医治的伤口就像糊肉一样,满目疮痍,恶臭难闻。皇帝笑了笑,叹道:“你那姐姐真狠心。”

“段锦文!为何害我!”女子一身彼时的宫衣劣迹斑斑,混着这屋子里的污浊,早已分不清那些黑褐色的赃物究其是血还是何物。她此刻咆哮的令人心惊,头发上沾满了秽物,遮住了那张往日清秀的脸庞,唯有一双可见的眸子,投出阵阵恨意。“我上官彩云哪里对你不起,你竟要如此残害自己的发妻!”

皇帝听到这里,脸一沉,沉声说道:“你里通外国,且不守妇道。若不是你们上官家大义灭亲,朕还被你蒙骗不知!”

“呸!这都是你和上官秋茹演的一手好戏!我里通外国?这十年,是谁一直帮着你步步为营的走到今天这位置上的!又是谁,替你铲除了一次一次的危机……是我!我若想里通外国,还有你段锦文今天吗?!”上官彩云怒极嘶吼道。

皇帝登的站起身,冷声道:“到此时你还不知自己哪里该死!便是你这自以为是的蠢顿!这些年你帮了朕不少是不假,但是朕偏偏厌恶你这聪慧,让朕时刻觉得自己在被你摆弄!让朕惊心这天下莫不成是你一女子替朕夺得的!”

上官彩云愕愣,随即仰天大笑,笑着笑着,便笑出泪来。原来如此,她相伴十年,倾其所有的夫君竟是为此便要杀她,便能默许她的嫡姐对她加以残害!

“就算如此,为何连我腹中骨肉也不放过,那可是你段家骨血!”上官彩云撕咬起自己的嘴唇,想起腹中那被活生生打下的一团肉,她的心疼的发颤。

皇帝抚了抚自己胸前的长发,冷眼微睨,俊朗如玉的脸闪过嗤笑,道:“笑话,朕已昭告天下,那团囊肉是你偷情胡邦首领的野种,与朕何关?”

上官彩云低低的笑出声儿来,面前这人,相伴十年的结发夫妻,竟然是如此的丧尽天良,可叹自己一心空许,落的如此下场。

见上官彩云已然沉默,皇帝手一挥,太监见状,抖如糠筛的从怀里掏出一小瓷瓶。皇帝接过看也不看,扔到了上官彩云脸上,随即跌落在地。上官彩云抖着手捡起来。定定的看着这瓷瓶。

“念在夫妻一场,朕赐你个全尸。”皇帝这话说的云淡风轻,仿佛处死的不是他的发妻,而是卑贱的蝼蚁一般。

上官彩云笑出声,半撑在地上,伸出手指着皇帝,一字一句道:“段锦文。你与上官家,与上官秋茹如此害我,我今世死在你手上。若有来世,我一定把你们斩尽杀绝!”

话音刚落,上官彩云便仰头喝下了瓷瓶里的毒药。皇帝侧过身,闭了闭眼。并未瞧她一下。太监甩了甩拂尘,颤着伸出手触了上官彩云的鼻间。手一抖,回过身,涩声说道:“死了。”

皇帝这才回过身,目光复杂的瞧了那地上死不瞑目的尸体一眼。旋即迈开步子。

“回宫!”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尘缘未了,便不可万事执着……声音似真似幻,檀香缭绕鼻尖,上官彩云犹如置身梦端。

“小姐,醒醒。”一双小手轻轻推着自己,嘴里念念的唤着,上官彩云眨眨眼,眼前模糊的身影跃入眼中,屏气凝神后,努力的睁开眼睛,眼前景象完全明了,不过上官彩云却似尚未回神。

“小姐你这午觉睡得好久,天色不早,我们该回府了。”月儿见彩云醒来,捧起一边的衣饰,服侍彩云起身。

如死水般沉寂的眼睛,在看到盈盈浅笑的女子时,不可置信地失声低呼,“月……月儿?”月儿不早在自己出嫁前就意外身亡了吗?!当目光触到自己伸出的手臂时,上官彩云不由愣住。这……这根本不是自己那布满鞭痕刀疤的手臂,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姐,再不回去就错过晚膳了,下人们还在外面等呢。”见小姐愣愣看着自己,月儿似有焦急,却无可奈何的笑了一声,轻轻拉着彩云就把衣裳往她身上套。

这一切在彩云眼里,那么虚幻不真实,伸出的手终于抚上那早已深藏记忆的脸庞,月儿一愣,却任由彩云这般抚着,月儿脸庞温润的触觉却告诉彩云这是真的。面前的人定是彩云不假,她蹙眉轻问道:“回家?哪个家?!”

“小姐你今儿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睡昏头了咧!我的好姐姐,快别闹了,咱们回相府吧。”说着,系好最后一根带子,月儿挽着彩云半笑半哄道。

上官彩云沉默不语。突然在听到相府二字之时心中除了满腔的恨意再无其他。十年的付出,十年的心酸,在那瓶鸠毒面前,一切都仿佛是笑话。

看着彩云眼中愤然的恨意,月儿吓了一跳,一向温柔善良的小姐脸上居然会流露出如此如烈焰修罗的表情,不由喃喃喊出了声:“小姐,怎么了?没休息好吗?”

上官彩云回神,看到被吓坏的彩云,压住了满腔的愤恨,眼波流转,浅浅一笑道:“月儿,现在是南漠多少年?”

“是——南漠二百一十八年。”月儿奇怪的答道,小手探上彩云的额,紧张兮兮的问道:“小姐您不是睡迷魂了吧?!”

“二百一十八年吗?呵呵,很好……”不理会月儿满心的疑惑,彩云轻轻拂开月儿手,将视线倚在了床桓上。

二百一十八年,她重新回到了十一年前,离她成为棋子的一年前。是上天听到了她死前声嘶力竭的祈唤吗?居然让她重新回到十四岁,回到了她前世人生悲剧的起点,这一切,真是好极了。

上官彩云秀美的小脸微微有些扭曲,再抬头时,已是一阵如沐春风的笑。

“月儿,我们回府。”

“是。”

出了房门,上官彩云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这是京城外的天波寺的后院禅房,未出嫁前,每月上官彩云都会到这里拜祭,为家中的祖母老夫人祈福,对于这里的一树一景,分外熟悉。这里景色颇好,前世的她向来喜爱美景,流连忘返,此刻看来,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