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师父饶命！”骆晚晴瞬间跳了开去。

“师父——”穆雪竹小心地提醒道：“动物们都是靠嗅觉追踪猎物的。你身上是不是被那狐妖千璃留下了特殊的味道？”

司马云蝶想了想，突然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方绣着蝴蝶的黄手帕，拈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气恼地向地上一摔道：“这死狐狸，我饶不了她——”

穆雪竹捡起地上的手帕闻了闻，道：“难怪师父在洛川城时，慕公子便找到了洛川城。师父到昆仑时，慕公子便跟到了昆仑。而且这惊魂阵中，若非有此帕作引，他们如何能走到此处？”

“哈哈，都说狐狸狡猾，果然不假……”骆晚晴又跳了过来，伸手取过穆雪竹手中的帕子仔细看了看，笑道：“不过这帕子委实绣得精致。师父，你既然不要，扔了可惜，不如送给徒儿吧——”

“拿着那块帕子，不要和我在一起！”司马云蝶恼声道。

“嘿嘿。”骆晚晴凑近司马云蝶身边道：“师父，白吃狐狸精这么大一个亏，要不要徒儿替你报仇？”

司马云蝶不屑地瞧了骆晚晴一眼：“就你那点道行，替我报仇？”

骆晚晴很受伤地道：“师父，报不报得了仇，跟道行无关，跟这里有关——”骆晚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你什么意思？”司马云蝶威胁地问：“你觉得为师脑子不好使？”

“不是不是！”骆晚晴急忙否认道：“徒儿的意思是，师父你不够心狠手辣。”

司马云蝶不由点了点头，颇有同感地道：“唉，可不是……为师当年念她一腔痴情，又不曾害过人命，一念之仁放了她……可是她虽然讨厌，却罪不至死。为师现在也不能忍心收了她……”

骆晚晴道：“哼哼，得罪了师父，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师父，这件事就交给徒儿吧。”

穆雪竹担心地道：“师妹，狐妖狡猾非常，本领亦不弱。你别为师父报仇不成，反倒被她戏弄一番……”

“师姐，你就看得我这么没用？”骆晚晴气哼哼地道。

“晚晴，你师姐她只是担心你……咱们快走吧，免得被他们跟上。”司马云蝶向后望了一眼，又道：“晚晴，把帕子丢掉，别叫他们跟着咱们走出惊魂阵。”

骆晚晴却将帕子折了折收在身上道：“师父，都到这里了。他们跟不跟着咱们一样走得出去。这块帕子，徒儿替你报仇还要靠它。”

司马云蝶摇了摇头，虽甚为不满，也懒得再说什么。

越往前面走，遇见的人越少。在惊魂阵的尽头，是一座望不到底的悬崖。悬崖边，只剩下司马云蝶三人。

邱明玉说：“跳下悬崖，就可以离开惊魂阵。”

三人下望良久，悬崖下阴风阵阵，黑雾翻腾，看得三人心惊肉跳，谁也没有勇气先跳下去。

骆晚晴道：“师父，你不是会飞行之术吗？要不……你先下去探探路？”

司马云蝶坚定地摇了摇头：“感觉到了这里，法力像被禁锢了似的，一点儿也使不出来。昆仑山是谁要来的，谁就先下去探路。”

骆晚晴闭了口。

又过良久，骆晚晴忽然一指白茫茫的雪地道：“师父你看——慕公子他们来了——”

“云蝶——”远远地，慕云青果然向这边奔过来。

“徒儿们，为师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司马云蝶忽然咬了咬牙，一纵身跃入万丈深渊。

“师父——”穆雪竹也跟着跳了下去。

“云蝶——”慕云青奔至悬崖边，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忽然红了眼圈道：“云蝶，你是不是很讨厌我？你为什么不等等我？”

“哎呀慕公子，这不过是惊魂阵的最后一关，跳下去就出了惊魂阵。你别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好不好？”骆晚晴不耐烦地道。

“你怎么知道这是惊魂阵的最后一关？”慕云青忍住悲伤，狐疑地问道。

“我……我猜的……”

“你为什么不跳？”慕云青盯着骆晚晴问。

“我这不是在等你们嘛……”

“哈哈，是吗？”狐妖千璃一阵风般拉着秦白的手卷到了悬崖旁，风情万种地对骆晚晴笑道：“那可多谢骆姑娘你了。我们已经来了，请骆姑娘先行吧——”

“我……哼，我自然是要跳的。我师父和师姐都已经跳下去了，难道我能不下去么？”骆晚晴口里说得坚定，声音中却已透出胆怯。

这点儿胆怯瞒不过狐妖千璃，千璃眸光流转，片刻间已是满心怀疑。

“呵呵，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骆姑娘既然先到，我们可不敢抢了骆姑娘的先。骆姑娘，请——”千璃蓝色的眼睛妩媚入骨地笑着，向悬崖下做了个“请”的手势。

骆晚晴望了望悬崖下，师父和师姐跳下去已有一会儿，却没有半点儿声息传回。

她无从怀疑邱明玉的话，可这阴风黑雾的悬崖，看起来也实在太过可怕。

“骆姑娘，你怎地还不跳呢？”看着犹豫不决的骆晚晴，千璃逼了一句道。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骆晚晴抬了抬脖子道：“我想跳的时候自然会跳，现在你让我跳，我就偏不跳。”

“呵呵，你不敢跳，是因为这里根本不是通往惊魂阵外的路——”千璃狡猾地笑了起来。

“不是通往惊魂阵外的路？”慕云青脸色变得煞白，“可是云蝶她……云蝶她已经跳了下去——”

“你放心吧，慕公子。”千璃胸有成竹地道：“跳下去的不是你的心上人，只是一个幻象而已。”

“幻象？”慕云青不明所以地道：“可是我明明亲眼看见云蝶和穆姑娘跳下去的。”

“有时候，你亲眼看见的也未必是事实。”千璃斜睨了一眼骆晚晴，对慕云青道：“司马姑娘对我有些误会，所以将我们引诱到这里，想骗我们跳下悬崖……”

“哈哈……哈哈……好一只自作聪明的狐狸精！”骆晚晴忍不住大笑。

“如果你跳下去，我就相信这里是惊魂阵的出口——”对于骆晚晴的嘲讽，千璃也不生气，只似笑非笑地道：“司马云蝶为什么要将我给她的帕子交给你？因为她不能带在身上，以免让我们知道她现在躲着的地方。”

“哈哈哈哈……聪明是好事，可是聪明过了头，就未必是好事了……”骆晚晴笑得快要喘不过气。

“千璃姑娘——”慕云青忽然道：“我信骆姑娘的话！我来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