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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心生绝念

在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不是那么沿街乞讨的人,也不是那些埋怨命苦的人,而是终究不知真相的人,因为不明所以,所以更加痛苦悲伤。

几日来,左云裳及没睡好也没吃好,好似为一个人预备的剧情通通作废一样,她的心底宛如波涛汹涌的海浪,愈发不可收拾。她已经准备好做一个完美的新娘,做一个贤惠的妻子,并且用心抚养自己的孩子,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有时候真的世事难料,让人在刹那间便寸步难行。

她又想起她和越离游山玩水的情景,那些一一重现的画面,似乎是在告诉她,那个总是对她温柔以待的男子,是真的离去了。一相待这些,她的胸口就不断发闷,仿佛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在胸口一样。

只能说,她又经历了一次生离死别,就如很多年一样。那时候她的年纪并不大,母亲就因病去世,当然年幼的她也听到了不少的流言,可是对于她来说,连母亲最后的一面都没有见到,就看见了一副让人欣赏绝望的棺材。

她一直都不明白,为何自己那么怕孤身一人,那么害怕突如其来的离别,一切都在于再也见不到面了啊。她的心仿佛被刺扎了一般,生生地疼,仿佛要疼到骨子里去。

为什么总是不能如意呢?她呆呆地靠在窗前,眼神无比黯然,就好似失去了亮光的星辰,让任何人看了都会忍不住心疼万分。

虽然她对越离没有男女之情,可是毕竟与他也有过无比独特的回忆,一起去过很远的地方,她实在抑制不住地留下来泪来。越离你真是不像话,你的武功那么高,怎么会输呢?为了自己还把命也搭进去,这真的是让她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柔肠百结的滋味。

陆长风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不是不知道这是个误会,可是看到左云裳因为越离而伤心成这个样子,他的心里也不好受,原来她的新娘竟然是另有所属。

他无法辩驳的是,他也带给了云裳很多痛苦,所以他不愿再多做解释,反正看她现在的样子,她也是听不进去的,那么给她一些时日,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再告诉她。陆长风我进自己的指节,薄凉的唇轻轻发出一声叹息。

此刻的左云裳就好似干枯的稻草一样,眼神空洞无光,整个人也是浑身无力。她突然听到窗外有孩子的笑声,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仿佛丢了魂一样。

那些笑声就像无法抹去的梦魇一样折磨着她,她简直快要无法呼吸了。她的孩子也没有了,想当初她知道自己怀孕时,虽然在父亲面前故作平静,但是心里却是高兴极了。因为她怀的是他的孩子,可是现在他都做了些什么?

左云裳的眼睛里渐渐布满了血丝,她已是很长时间都没有睡觉,整个人的状态都是十分迷糊的,她甚至想不如一死了之好了,这样她就可以弥补对于孩子和越离的愧疚。她在拼命地责备这自己,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缘故,越离现在应该和父母过着平静又幸福的生活吧、

人都是这样,心里越乱便越是要想,越想就是越乱。

她深深吸了口气,站直了身子,眼神了跟着直了起来。她亦步亦趋地走向梳妆台前,拿起梳子为自己梳理了头发,如果现在要去见你们,我应该打扮的更好一些,这样你们就不至于那么难过,因为有我至始至终地陪伴着你们。

这样想着的左云裳,在梳理完毕后,擦去了脸颊上还残留着的泪珠,她不愿让那两个人看见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她细细地补完妆,从一旁的衣架上拿起一根白绫……

你知道什么叫做绝望么?没有亲身经历的人,永远都是无法感同身受的,那种好像陷入泥潭深处的感觉,会折磨绝望的人一直到窒息死亡为止。

左云裳不是不明白,其实所谓的一辈子也就是马不停蹄地相遇,然后刹那之间的离别,就想湖面上的水纹一样,转眼之间便可以消失不见。但是人的力量却又是渺小而薄弱的,无法抵抗命运之神,唯一剩下的便只有无奈和绝望。

白绫已经被挂上房梁,左云裳用力地打了个死结,好似她此刻下定的决心一般,她是无法忍受短短时间就失去两个重要的人的事情的。

她的理智已经逐渐丧失,现在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去陪那些因为她而失去生命的人,尤其是她的孩子,她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孩子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看一眼,就这样离去了。

如果可以挽回他们的生命,那么不惜一切代价。

她站上椅子,将头伸进系好的结里,脸上是已经心如死灰的表情。她的脚用力一蹬,椅子应声而倒。这样就可以了吧,孩子,娘亲对不起你,没有好好照顾你,现在娘亲来了,不要走得太快,让娘亲找不到你、

“——云裳,你在干什么?!”本来想来安慰她的竹曦看到这一幕,简直是惊呆了,她赶紧将左云裳从白绫上解救下来。

竹曦心痛地看着脸色白如薄纸的她,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滋味复杂,她很清楚左云裳心中是剧痛的,失去孩子的感受她虽然无法具体体会,但同样都是作为女子,她理解左云裳身上的痛苦。

闻讯赶来的陆长风看到到瘦弱到简直不堪一击的样子,心中蓦地沉到谷底,他现在居然有了一种害怕面对她的感觉,可是一想到他居然为了越离想轻生,他的心中又涌起了一股怒火,他在竭力压制着。他一度以为这个世上他们是最爱彼此的人,也是最信任彼此的人,为了她,他冒着被国民挞伐的危险,也要将她光明正大地迎娶。可如今却是走到了这一步。这是他完全没有料到的。

但是现在他不能发火,因为她憔悴地模样,是真的让他心疼。他默默地将她抱起来,用力揽进怀中。

竹曦叹了口气道:“云裳真的是个好姑娘,希望你珍惜,不要让她再受伤了。”

她说完,就看见屋外站着的清颜,她刚抬起的脚步又放了回去。她静静地看着他,心情突然就难过起来。她紧紧咬住嘴唇,努力不让自己流露出过多的情绪。

清颜看了看抱着左云裳的陆长风,有看了看竹曦,身为最高护卫的他,同样也没有什么表情,就如时光终究还是过去了,再也回不到原点了一样。

最后竹曦还是退了出去,房间里也就剩下陆长风和左云裳。

这个虽然憔悴却依然动人的女子,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细软的长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双目紧闭,脸色十分苍白,就像一个瘦弱的孩子。

陆长风为她盖上被子,让人去熬汤过来。

他面色严峻又带点怜惜地坐在床沿上,眼底的漩涡越来越深,听着云裳浅浅的呼吸声,这个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冷静的人,再也无法冷静了。他想确定她的心意,可是事已至此,他无法再多说什么。

而在此刻,整个圣辰国朝野议论纷纷,许多朝臣都认为,这次送亲事件,一定是有预谋而且精心策划的一件事,而且是祈黑国在藐视圣辰国。

他们不像以前那般再对左承郁冷嘲热讽了,而是觉得这件事实在发生地实在有些蹊跷,若不是有人蓄意所为,在护兵那么严密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发生这种流血的事情。

左承郁没有想太多,现在他的脑子里,只有自己生死未卜的女儿。他不知道现在的云裳到底是什么样子,派去的人回来说,是有人救了她,但是具体是谁,谁也不知道那个人将他那即将要成为新娘的女儿还有他那位还未出世的外孙给带到哪里去了。

不管外界是如何评论这件事情的,他的心底大概有了一个底,虽然他嘴上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特别的表情,但是他自己是很清楚的。

有时候一些外界的言论,不过是一些迷惑人心智的表象罢了,那些隐藏的真相不过都体现在细节上罢了,而忽视细节往往又是人们最容易犯的错误,

一碗滚热的汤,被陆长风一点一点地吹凉。

站在一旁的竹曦将这些看在眼里,又细细地打量了一下清颜,心中忽然升起一种莫名的哀伤感。是,他们已经多年不见,已经生疏地宛如陌生人,可是看到他的眼睛,她还是会想起那些曾经以为已经被深埋的回忆来。

清颜被竹曦盯得很不喜欢,他将视线挪向别处,他不自然的表情和他现在整个装束都很不搭调。如果是在以前,他应该是会非常温柔地看着她的,而不是现在这副冷冰冰的样子。

“清颜,你出去打探一下,最近祈黑国发生的事情,我感觉有些古怪。”陆长风边说边给左云裳喂汤。

清颜闻言立刻转身而出,只留给竹曦一个结实却又很孤单的背影。竹曦站了一会儿,感觉心中五味杂陈,她从陆长风手中接过汤碗时,听他说道:“你喜欢的人莫非是清颜么?”

那碗里的汤差点全部洒落出来,她惊慌的举措已经告诉了陆长风答案,陆长风眼神幽深地看了她一会儿,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

竹曦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许多被别人说中心事的人,都是这个反应。

这时候,云裳也已经醒过来了,她模模糊糊的时候,感觉有人在喂她喝什么东西,因为很渴,所以她潜意识里,是相当的配合。

一睁眼看见是竹曦时,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她还以为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呢。现在的她是真的已经身疲力尽,所以她是真的不希望再见到那个人。

“你醒了?”本来还在呆愣之中的竹曦听见一阵响声,发现是云裳醒了,落寞的眼睛里终于露出惊喜的色泽。她放下汤碗,赶紧伸手去扶她,

坐定后的左云裳,还是浑身无力的,她看着竹曦道:“谢谢你,竹曦,还让你照顾好,真的很抱歉。”

“说什么呢,我们不是姐妹吗?”竹曦温柔地笑道,她的笑容让云裳看了十分暖心,接着竹曦又叹了口气,她说,“云裳,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才是啊,这世上之事虽然多半都是艰难,但是活下去才能看到更好的风景不是吗?所以不要在做傻事了,这样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人,都会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