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书库>将军嫡女冠宠天下>第二十五章  裁云为衣

第二十五章  裁云为衣

左云裳回到她自己的绣楼,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外面落了雨,浮生树的花已经彻底谢了,就好似有什么东西也跟着谢了一样,心头浮起一种近乎窒息的感觉。

整个绣楼就只有她和苏云两个人,环境静谧得只听见外面的风声和雨声,时光就此淡薄。

又因为天色阴暗的缘故,屋子里点了一盏灯,昏暗的光线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云裳也不知自己最近是怎么了,总是感到疲倦,她疑心自己大概是太累了。就连苏云也说,小姐比起以前的样子,现在整个人瞧起来,瘦弱了不少。

她的思绪似乎还是停留在那太子府中的院落里,虽然这种感觉很是怪异,但她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现在在想一个人。

在那府中究竟呆了多久呢?

她走回桌边,有些愣愣地紧盯着那盏散发着橘黄的灯,感觉自己好像又被其他的什么给锁住了。

大概是因为在祈黑国呆了不少的时间,所以让听到门被推开进来的是苏云时,她竟然恍惚以为是小碧,并轻唤了一声。

苏云顿了一顿:“难道小姐不记得云儿了?”

小婢女的声音隐隐带了哭腔,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小姐竟然会将她的名字叫成别的。她的眼睛里渐渐泛起了泪花,想必小姐一定是吃了不少苦,不然怎么回来后,就变得如此精神恍惚呢。

见苏云要哭出来的样子,左云裳忍不住笑道:“云儿是在吃醋吗?我怎么可能会忘了你呢,要不是当初你帮我,说不定我会被爹爹责罚个半死呢。”

听见小姐不再称呼将军为父亲,而是爹爹,苏云知道小姐和老爷的关系应该是得到了很大的改善,莫非这次的出走还是因祸得福了么?

“对了,小姐,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越离先生倒是常来呢。”苏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左云裳听到那个名字从耳边蹿了进来,不由得一怔,神情也猛地一紧,她坐直身子问道:“他平安的回来了?他过得还好吗?他现在是在哪里?”

这几日她的脑子似乎都迷糊了,居然忘了越离为了她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去祈黑国救她的事情,她拍了拍自己的头,颇为自责。

“小姐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我到底该回答哪个呢?”苏云笑道。

这时一个清雅的声音接过她的话头,答道:“我平安地回来了,祈黑国太子并没有为难我;我现在过得很好,至于我现在在哪里,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了,对吧?”

左云裳眼中露出惊喜之色,毕竟许久不见,她还是颇为想念他的,而且至今还没有对他表示过谢意,这一点让她一直都在心上纠结着。

所以此刻她见到越离时,心里一下子就轻松了不少。她知道他为她吃了不少苦,所以现在她的心里对他是存有愧疚心的。

“越离……”左云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对他露出微笑,以来掩饰自己心中的尴尬心绪。

越离倒是不甚在意,他瞧了一会儿云裳说道:“你可还好么?”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倒还将云裳的眼泪惹了下来,她望着越离半晌说不出一句话俩。她的眼眶迅速变得红润,让人看了不禁心生爱怜。

她的喉咙滚动了半天,才听见自己低到不能再低的声音说:“越离,是我对不起你,让你为我担心,为我受累,还为不辞辛苦前往祈黑国救我,真的对不起。”

越离眉眼间露出温柔的笑意,他轻声说道:“我们是兄妹嘛,你知道我一直都是将你当妹妹看待的,所以不需要道歉知道吗?”

他心疼的语气里其实更多的是难过,他已经知道云裳喜欢上祈黑国太子的事情,尽管他无法接受,但是只要云裳开心,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尤其是现在看她平安归来,他心中一直悬着的那块大石终于落了地,他见云裳的眼泪似乎有止不住的趋势。他的心顿时软了下来,他轻轻揽过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哭泣。

苏云知道老爷是允许了越离进这绣楼的,而且也看的出来,越离先生对小姐也是情深意重的,就是不知为何他会说出兄妹这番话来。

不过作为下人最好什么都不要去过于猜测,她轻轻掩上们便退了出去。

秦冷香知道自己现在在太子心中已经不堪一提,但那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现在在任何人眼里,她就只是一个为了守住自己位置的太子妃罢了,但是如果她不那么做的话,大概就再也看不到他了吧。没错,人都是自私的,但是只是为了一个人而自私,这样似乎也不是什么大错吧。

她脚迈进奢华的东宫的时候,眼底倏地绽开惊喜的花火,那面孔清俊的俺脑子现在就坐在桌旁喝茶。

陆长风已经很久没来过这里了,在他们大婚时,她还天真地以为,从此以后就可以长时间地守着他,看着他,目光也可以寸步不离。不过就如今看来,这都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她的眼神在陆长风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后,她就将视线挪开,因为现在的她已经足够清楚,眼前的这个男子是再也不会属于她了。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但是为了父亲,她还是要继续守住这个位置。

陆长风对秦冷香并非没有情谊,但却无关于爱意,因为是父皇指婚,又是宰相女儿,所以他与她可以保持了距离。

他现在坐在那里喝茶,身上穿一件柔软的紫色锦缎,那彰显着皇家风范的色泽将他的英气完美地展现了出来。秦冷香最终叹了口气,她为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在陆长风注视的眼神中坐了下来。

“殿下,现在怎么有空回来?难道现在不是上朝时间吗?”她的语气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温柔,还夹带着一股冷意。

太子殿下粗了蹙眉,他望着这个先前还趾高气扬的女子,心中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说道:“这里是我的宫殿,为何我不能回来?倒是你,现在成功守住了你太子妃的位置,怎样,心情好极了么?”

他说这话,还带着一点刻薄的语气,让听到此话的秦冷香感觉惊诧,她勉强适应了他语气里的嘲讽。

其实她的心底早已一阵打乱,即使是在尴尬的时候,他也不曾这样对她说过这样的话,现在这一切大概都是因为那个什么将军的女儿吧。从她嫁给他的第一天,她就知道要得到这个男子的心,实在是太难了。

“是的,臣妾的心情非常好,太子是因为臣妾的好心情才回来的吗?”她也不甘示弱,微微一笑,嘴角露出讥诮。

陆长风没有在意她的语气,他伸手递给给一个匣子道:“我对你的心情没有多大兴趣,把这个交给你的父亲,告诉他,不要以为本太子什么都不知道,结局永远都是无法预料的。所以请你的父亲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不要生什么病才好?”

秦冷香定定地看着那个匣子说道:“殿下为何不亲自送去,我……”

“记住,我是君,他是臣,哪有君亲自为臣子送事物的道理。你呢,不想继续保住你的太子妃宝座吗?如此的话,身为你夫君的我,是不是应该努力成为新任的国主呢。”

秦冷香接过那匣子,心中阵阵疼痛,在他心里,她永远都是这么不堪的女儿,永远都是一个名义上的陪衬而已。

她恨不能一死百了,但是父亲和她辛辛苦苦维持的家族事业以及名望,不能就此毁在她的手里。

原本心里的那热气,也在一点一点地冷了起来。

祈黑国的国主陆申的病是越来越重,各路名医也都被纷纷应召而来,

大家都十分头疼,因为陆申的病已经是末期,而且是顽疾。医师们都使尽路数,但依旧还是没有办法。

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陆申病逝,举国哀悼。两国也因此暂时休战,一时间时局大变。

太子陆长风正式继位,改国号为风。

百姓们听闻太子继位,心中多少是有忧虑的,毕竟太子的脾气在圣辰国是出了名的。所以对于接下来他对人民将实行怎样的一个政策,是不是像他的性情一样呢。

而这些毕竟都关系着自己,百姓们自然都是关心与自己生活相关的。

在陆长风成为国主的以后,天气渐渐凉了起来,俨然进入了另一个季节。他没有因为当上国主而显得而又多高兴,他心中还牵挂着一个人。

而陆申在驾崩前,留给他了一枚玉牌。

那枚玉牌是当然皇祖父赐给父皇的,父皇交给他时,说道,父皇永远都相信你,但是你要做出正确的选择,不能因为自己的过失而为百姓带去愁苦。

细细的风吹进殿来,陆长风的脑海里浮现起那个女子的一颦一笑。他在想,喜欢她这样的决定是正确的吗?

或许谁也不能理解他,但是父皇其实是理解的吧。身为君王往往都是身不由己,因为他们的人生不是为了自己而活,还关系着不少的黎民百姓。

天色有些暗时,他将一些心腹召集起来,他坦明自己心里的想法。他不想因为战事而让百姓怨声载道,这样一直耗下去,迟早会对国力产生影响。

对于太子的提议,心腹尽管也有点赞同,但是这毕竟关系着一个国家的命运,所以他们也表示出了自己的担忧。

他们都道,如果立即宣布不再交战,会显得祈黑国太过软弱,让那些圣辰国的耻笑。为了不让国家蒙受耻辱,还是再与群臣或者与圣辰国商量一个具体的协议才行。

“行了,你们总是顾虑那么多,什么国家利益,什么国家尊严,以为我没有想过吗?那些因为征兵征粮受苦的百姓,你们又以为该如何解决呢?”

陆长风的一席话问得那些一贯以口舌和头脑为骄傲的人哑口无言,他们都纷纷沉默了下来。

其中一个突然说道:“国主,此事为何不与宰相商量呢,他在朝为官多年,想必处事已经十分老道,必定能护周全的。”

但是空气一片静寂,所有的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那男子方才想起太子向来和宰相是不合的,他自觉失言,可是又无法收回,故而整张脸涨得通红。

有些人还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叹息,想来他们既然可以做陆长风的心腹,自然都是些信得过的人,怎么可以提到秦仲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