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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所谓无间

诸葛易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怔怔望着面色平静的绝音,绝音终于睁开眼睛,在绝音睁眼的瞬间,诸葛易分明看到了绝音眼中的无间炼狱火焰,难道刚刚所见才是绝音真身?那个全身散发着无尽痛苦源泉火焰的怪物?

那个双眼之中没有情感,只有无数火焰的家伙?诸葛易不敢想象那是的情景,诸葛易也不知道绝音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眼前的绝音不过是扰乱自己的相,那无边恐怖的怪物才是真正的绝音?但是诸葛易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太可笑了,以无间客的境界何必弄出个表相来欺骗自己这种小人物?

绝音看着满脸疑惑的诸葛易平静道:“你可曾还记得我说过,从古至今日只有一人可听懂我的琴音?”

听到绝音有些疲惫的口气,诸葛易心中阵阵难受,无边慈悲之力陡然而生,即使是诸葛易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这样,诸葛易脱口而出,甚至这根本就不是诸葛易的意愿:“慈悲,你的琴音之中只有着慈悲,无尽无上无量无边的慈悲。”

绝音竟然露出了淡淡欣慰道:“就是现在,这万古时光之中,唯有你一人可知我绝音所想。”诸葛易觉得刚刚的自己明显是有什么东西附体,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东西,听了绝音的话,诸葛易瞬间呆滞,绝音所说的知音是自己?万古时光之中,唯一的知音是自己?可是上回自己遇到他的时候,他便说唯有一人可知他琴中之意,怎么会是自己,未来的自己?这怎么可能?!!

绝音看着瞠目结舌的诸葛易笑道:“你不必惊讶,时空于我只不过是不同的时间断隔,在我的眼中无边时间就犹如这无边空间一样,你可以不停地走着,在不同的地点驻留,而我也可以在时间之中游走,无论过去抑或未来,其实对于我来说,时间就是一条条不同的道路,根本没有过去未来一说,今日你我相见,正是过去的未来,也是未来的过去,也是现在的现在。”

诸葛易完全不知道绝音在说着什么,自己能够在不同的空间地点游走,就像是旅游者一样,走在不同的地点,观光不同的事物,他竟然告诉自己,他可以走在不同的时间点,就像个时间上的旅者一般?看到不同的时间发生的不同事情?如此说来,所有的事情早已注定,根本就没什么未来过去之分?诸葛易想到此处,不禁有些心灰意冷,若真是如此,自己又何必在这无边红尘之中努力?既然早已注定,自己何必拯救什么仙界?

绝音笑道:“失去了信念吗?”

诸葛易脸色难看道:“若真如你所说,这世间的事情已经注定?”绝音笑道:“于我来说,确实如此,在我的世界之中,一切都是过去,一切都是回忆,根本没有所谓的未来,我的存在,就是时间的最终形态,所有的事情已经发生,我只是在回忆自己的过去,甚至可以说,你只是我记忆中的唯一知音!”

诸葛易终于明白了无间客的意思,他应该就是时空之中最后的客人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时空走到了尽头,在也没有时空的存在,就像是一开始一样,没有时空的存在,结束便是开始,只是这无间客人根本就是不应该存在的人物,所有一切发生的和将要发生的,不过是已经发生的事情,自己所谓的未来不过是无间客人的过去和记忆。无间客人知音已死,所以无间客通过强大的法力回到过去寻找自己的知音,也就是自己了?

诸葛易总算明白了无间客的意思道:“既然一切已经注定,你何必跑回来?”

绝音道:“也许是一开始我就明白,也许是结束之后方才证道,这世间的一切都不是注定的,所谓过去既是未来,所谓无未来既是无无未来。所谓的过去不可更改也正是未来的不可知。这世上的法则我已明白,我已是时空之外的存在,但时空之外亦是世间之中,一切的注定便是无数的变数。”

诸葛易道:“你的意思是,你所谓的记忆也许并非不可改变?”

绝音道:“没错,事情都是并非不可改变,唯一不变的也许有一件。”诸葛易愕然道:“什么?”

绝音笑道:“你永远都是绝音的知音。”诸葛易咧嘴而笑,虽然那一刻绝对不是自己说出的慈悲,但是不管如何,是自己的身体说了出来

。诸葛易笑道:“如今我可以离开这无间炼狱,再入仙界?”绝音笑道:“当然。”诸葛易转身也是干脆,直接冲着谷口而去,绝音道:“你不想知道,你此行的结果?在我记忆之中的结果?”

诸葛易停顿一下道:“那不过是你的记忆,我的未来,我又怎会知晓?但诸葛易一定会成功!”盯着诸葛易的背影,绝音似乎又又记起了曾经,那背影已经消失不见,绝音淡淡道:“所有的一切,都未曾改变,天意已然注定,你真的可以做到吗?”

绝音眼中森然火焰闪烁,绝音眉头一皱,体内慈悲力量涌现,森然火焰渐渐消失:“时间果然所剩无多,无间炼狱之火即将燃尽整片世界,我之慈悲也不可阻挡。”绝音非是无间炼狱的主人,他自称无间客,自然是有所原因的。

无间炼狱自时空之前便已存在,所谓的天地,不过是三千大世界之中的一小世界,想想时空之中亿万小世界,每一个小世界的形成时间都是有所不同,而无间炼狱更是形成于时空之前,究竟远古到什么时候,根本是考究不得的。

无间炼狱的形成更像是为了毁灭时空之中的万千世界。无间炼狱囚禁一切种下无边恶因之人,殊不知这并不是无间炼狱本意,而是无间客绝音之意,无间炼狱意图毁灭时空,让时空归于虚无之中,这正是无间炼狱存在的原因,但是绝音的出现也正是万物相生相克的特点,绝音因无间炼狱而成,却因内心之中的慈悲,要拯救无数小世界。所以绝音甘愿堕入无间炼狱之中,受无边苦难,以自身震慑无边炼狱火焰。

但是无间炼狱的强大超过了绝音的想象,绝音之力根本无法震慑无间炼狱,所以绝音假借天意知名,让三千世界之中不可饶恕的罪人堕入无间炼狱,以这些人的魂魄之力震慑炼狱之火,但是这些人皆是三千世界之中的罪人,他们根本就不是自愿进入无间炼狱,所以他们的慈悲之力几乎少到可以忽略不计,三十亿万世界之中的罪人数目之多完全可以补偿慈悲力量不足的缺点,所以绝音竟然一直将无间之火震慑到现在,知道诸葛易的出现,诸葛易因仙界苦难,自愿堕入无间炼狱,受无边苦难,这种慈悲力量比之亿万世界,亿万众生慈悲亦是要强悍,所以诸葛易堕入无间地狱,不仅仅是成为了绝音的知音,也是帮助绝音彻底震慑住无间炼狱无边无情火焰。

无间炼狱的形成,是为毁灭而生,当世界之中再无慈悲之时,或是世界之中的慈悲力量无法震慑无间炼狱之时,便是万千世界的尽头,一切将要化为虚无,一切都是重新的开始。

其实若是人人因心中慈悲甘心入无间炼狱,那么所谓的无间炼狱不过是另一个天堂。但是没有人愿意如此,即使是身化六道轮回的大巫也不会如此,他虽证得天道,虽死不怕,但是无间炼狱之中的永恒让大巫之辈也不敢身堕无间炼狱,受灵魂永灼之苦,无尽岁月以来,出了绝音,便只有一人甘愿入无间炼狱,那便是得到魔神道心的诸葛易。

诸葛易得到魔神道心,加之自己的悟性,虽是没能证得大道,但是本身慈悲之心已是天地之间少见,如此看来,经过无尽岁月之后,原本心境上落了下乘的上古魔神倒是超过了上古大巫。诸葛易的甘入无间炼狱,以无数慈悲帮助绝音震慑无间炼狱火焰,这件事情,诸葛易自己是不知道的,他只是以为那无边的幻想是绝音在提高自己的道心,他根本就没想到那是无间炼狱之火企图突破绝音的封印出现在时空之中,毁灭万物万灵!诸葛易就是在那时候心中感悟,释放了慈悲力量帮助绝音震慑住无间炼狱火焰。

绝音经历岁月无尽,从最初的人间慈悲无数,绝音根本不需要过多的震慑无间炼狱火焰,到今日的慈悲无多,绝音即便以自身全部慈悲力量也不足以震慑住这无边炼狱火焰,绝音真正有些失望,自己守护无尽岁月的亿万世界也许即将消失。所谓无间,既是毫无慈悲之后的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