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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小惩大诫,沈夫人伤透心

沈相公看了一眼青莲,把她扶了起来在椅子上坐下,沈夫人重重的咳嗽了几下。沈相公看着跪在地上的娟儿,问道,“娟儿,你这蛇蝎一般的歹毒心肠手段是从哪里学来的?竟然敢在我沈府行凶。当真以为我沈府没人了嘛?”

娟儿已吓得惶恐不安、泪如雨下,哀求的看着二夫人青莲,岂料这时的青莲已是自身难保,哪里会帮得到她,“相公大人,娟儿错了,娟儿不该,娟儿是一时犯糊涂,这才犯下了大错,求相公大人、求大夫人、求二夫人给娟儿一次机会吧。”

二夫人不敢看着沈相爷,也不敢看着沈夫人,只是微低着头无奈的瞧着娟儿。

沈夫人喝了口水,稳了稳心神,说道,“娟儿,我且问你,这沈府到底是姓沈?还是姓青?

青莲怎料沈大夫人竟如此凶狠,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全是杀招。

沈夫人心道,“青莲,我本不想与你这般斗来斗去,只希望能够好好过完这剩下不多的日子,可是你,却一次又一次要针对我。我们俩的事情就我们俩自己好了,但你却把手伸到了我的周围人身上,我若再不反抗,岂不就是鱼肉任你宰割!况且,你还没有到达刀俎那个份量。”

青莲慌不择路,忙解释道,“大夫人,这沈家府院自然是姓沈的,您刚刚那话说的可就不对了,这话断然不能乱说的。我这肚子里的孩子倒是姓沈不错,这一点相公可以证明的。”

沈夫人心道,“好狠的家伙,自以为有了身孕,拿这做挡箭牌就可以蛮横无道了?”

沈夫人要说,沈相公拦住道,“好了,今天这事再明了不过,是娟儿这个贱人一人过错,与青梅起了冲突,才致如此。家丑不外扬,这件事到此作罢,来人啊,把这些害人伤命的奴才贱婢拉出去埋了,动静轻点,莫不要惊了二夫人肚子里的孩子。”说着,便将二夫人青莲搀扶了起来。

沈夫人本就身体有病,此时想要争做却不料怒急攻心,只觉得胸口好似堵了一块大石头,两眼一翻白晕了过去。沈相公急忙叫喊道,“快去请大夫!”

数日后,沈夫人醒来,抬眼便就瞧见的青梅。青梅完好如初,只不过脸上多了几天疤痕。青梅说道,“夫人,这几日可把奴婢吓坏了,奴婢日日夜夜祈祷,可算把您给盼醒了。”

沈夫人心底何尝不是苦,丈夫偏袒二夫人,什么事情都不予计较,就连这种伤人害命的事也都不和她计较。

青梅瞧那夫人神色有些暗淡,知道又是为那事苦恼,说道,“夫人有齐福,不必为这等烦心事惆怅。”青梅靠近了夫人,小声的欢喜说道,“夫人,你的病有指望了,保不齐过段时间便可好了。等养好了身体,日后再与二夫人好好算账。”

沈夫人听不明白青梅说的话,问道,“这话是从和说起?”

青梅说道,“夫人,这一切都是二夫人在背后搞的鬼!”

沈夫人心头难忿,怒道,“怎地又是她?我到底哪里得罪于她?她小时快饿死,是我收养留她一命,怎么先如今不恩泽并报也就算了,为何又要处处与我针对?”

青梅宽慰夫人说道,“夫人先别生气,保重身子要紧,听奴婢说完。半个月前,夫人要耨米粥,奴婢去厨房为你寻找,不料让二夫人的人捷足先得,把所有耨米收走并且吩咐李师傅以后也不准再拿耨米回来。奴婢没有办法,就去昌盛隆的大靖米行买了少些耨米。久而久之就和大靖米行的店老板师徒二人相熟,终有一日,那店老板告诉我说,这耨米乃是一味老中药,能进补治病,也能乱吃取命。那大靖米行的师徒二人原是开中药铺子的,后来因经营不善致使铺子倒闭才转行做了米行生意。前些天,我本打算拿夫人治病喝的药方去看看老先生瞧瞧,可药方怎么也找不着。后来打听才知道,这些抓药的药材当初都是二夫人定的,说这就是药单上配的药方。也怪奴婢该死,没有多用心查看,才致夫人数月来喝的药都是毒药。”

“毒药?”沈夫人闻听青梅如此一说,实不料及真相竟是这样,如此自己为什么久病不好,不是自己身体原因,而是自己这半年多以来都是在喝这些毒药,“妹妹,这是怎么一回事,快仔细的慢慢说于我听。”

青梅愣了一愣,没想到夫人会叫自己妹妹,随即说道,“夫人喝的这碗毒药,老先生说了,是一种慢性毒药,虽不能立刻置人于死地,不过却也有个危害极大的缺点,就是会致人于不孕。”

青梅看了一眼沈夫人,见她没有多大的反应才继续说道,“夫人之所以不孕,怕是多少与这件事情有关。半年前或者更早,二夫人那时还是夫人身边的丫鬟,可能就在那段时间二夫人给夫人您下了此药。”

“青梅,我心口有些疼,你去倒些水来喂我。”沈夫人斜椅着身子虚弱的说道,额头上又开始冒起了丝丝汗死水。

“夫人你稍等。”青梅取了水杯,喂沈夫人喝了杯水,“夫人,那老先生说了,耨米粥本是性阴之物,若不调配些其他东西吃,凭白会伤了身体,非常人所能受,所以老先生就断言,夫人身上得了某种疾病。后来奴婢没找到药方,就把夫人你喝剩下的药汤取了一点拿给了老先生。老先生研究之后告诉奴婢说这药潜伏周期很长,短时半半数月就能使人不孕,长时两三年不发作,最后会过量心衰正常死亡。”

青梅从怀里拿出了张新药方,“这是老先生给奴婢开的调理药方,照此调理身体可保无虞。只不过老先生说,这药引子甚是稀少,极为的名贵,不太好寻找。”

沈夫人从怀里取下把玲珑小钥匙,交给了青梅,说道,“在南边的第三个柜子里有个暗格,里面有我这几年来相公的赏赐以及出嫁时爹娘赔的嫁妆,本打算留给裳儿和绣儿的,可是现在顾不了许多了,我要活下去,活下来好好的和青莲清算这笔账。妹妹,姐姐相信你,你拿着这笔钱,去找那位老先生让他帮忙待寻药材,务必求得他同意,你就跟他说,钱财管够!”

青梅说道,“夫人,不如我们把这件事情和相爷说去,相爷肯定不会轻易的放过她。”

沈夫人摇头道,“不行,现在她怀有身孕,相公必定会处处让着她,娟儿那件事情你忘记了嘛?”青梅点了点头,沈夫人又道,“不妨,我们先不和她撕开脸,等时间成熟了再清算这许多笔老账和新账。”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大夫人,药送来了。”青梅与沈夫人相望对视了一眼,青梅道,“先放在门外吧。”

门外声音又道,“大夫人,二夫人说了,这是她的心意,为了您的病,得亲自瞧了喝下才行。”沈夫人向青梅使唤了个眼色,青梅打开了房间,丫鬟端了药进门来,青梅接了过去,在厢房内偷偷的把药倒了去,沈夫人装模作样的喝了下去,丫鬟瞧见了药碗空了这才离去。

从此以后,青梅都会借口出去或是托厨房的李师傅帮忙从大靖米行取药,然后在李师傅给青梅找的那间私人小厨房里给沈夫人煎药熬药。夫人的病一天天在好转起来,但是为了不让外人看出来,沈夫人还是日日卧在厢房内。

这期间,沈相爷来看过沈夫人,却也只不过是匆匆几眼寒暄了几句便就走了。二夫人青莲的肚子一天天大了青莲,眼看临盆在即,沈相爷更是欢喜的不得了,终日都陪在她的身边左右,眼里只剩下青莲那个贱人了,却连她们母女三人瞧都不瞧上一眼,相似早已经把她们忘记了一般。

青梅安慰沈夫人说道,“夫人莫急,这样也倒好,相爷终日守在二夫人左右,离开不了,也免去天天受她监视的麻烦。夫人权且安心养病,时日终将是不会太远的。”

沈夫人点点头说道,“妹妹,我想见见一下那位老先生,我有事相问。”

这段时日,沈夫人与青梅自认了姐妹,明面上他们还是主仆关系,这私下里就亲如姐妹以姐妹相称。

青梅说道,“姐姐若有什么事情,妹妹去说便是,姐姐大病还未得初愈,身子虚弱不能劳顿,更是在家安心养病才最好了。”

沈夫人想了想,便道,“妹妹提醒的是,这样吧,你让老先生把那贱人害我性命的药方药材重新配上备足一份,姐姐有妙用。”

“好,妹妹这就去。”青梅刚要起身而去,却是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面露惊色,“姐姐你莫不是想?”

沈夫人淡然说道,“放心,不是你想的那样。姐姐虽有极大的怨气,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毕竟是我沈家的种,无论如何伤不得。况且姐姐也是两个女儿的母亲,母儆效尤,姐姐怎么会去做那种奸恶之事,倘若孩子大了被女儿学了看了,自己名声事小,岂不是要让沈家蒙羞嘛!”

听得此话,青梅这才宽了心离去。没一日,便来到了大靖米行,巧是师徒二人都在。

小方子笑说道,“青梅妹妹,你今日来的可是凑巧。我昨天晚上熬了一个通宵帮你做了这副面泥,这面泥有祛疤灵效,保准让你恢复之前的漂亮脸蛋,嘿嘿嘿。”

自从那次被娟儿划伤了脸,青梅每每出门都会头戴纱巾把自己包裹起来,只留两个眼睛在外,“小方哥又说笑了,上次给我的那个不仅没有用,还过敏了好几天了。”

小方嘿嘿笑说,“那次是失败了,不过这次我改良了,一定可以,来来,纱巾取下来,哥哥给你抹上。”

店老板一脚踢开了正在胡闹的小方,问道,“青梅姑娘这次来,怕是有什么事情吧?”

青梅点了点头,“老先生,我家夫人想让你帮忙写一份上次那个药单,并且备做一份药贴,晒干了的药贴,一点点就好。”

小方子抢着话说道,“这个是小意思。”青梅掏出了银两给店老板,小方子一边笑说着青梅妹妹这么客气干嘛,一边赶忙夺了过去,“都这么熟了,一点点小事而已,你呀,还有你们家夫人呀,太生疏见外了。”小方子把银两揣到了怀里,屁颠屁颠的就跑去后面仓房给青梅做药贴和配药方去了。

青梅取了药贴和药方,正要走,末了小方死活要让青梅带走那面泥,青梅笑了笑,道了声谢,便就折道悄悄从后门回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