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曾妖，原本不叫曾妖，我记得，父母之前想叫我曾珍，可是我不喜欢，我本就应该叫妖。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故，撞到了脑子。所以我忘记了全部的事情。妈妈说我今年有十六岁了。原本该上学的我，因为什么都不懂。连刷牙洗脸都不懂。所以花了一年的时间。总算是学会了基本的生活常识。

那么，学会了基本的知识之后，就应该去上学！

学校是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是没有的，非常陌生。去学校学习什么？我一点概念都没有，反正去就去吧。

妈妈说，她需要挣钱还债，所以我必须住在学校，不能回来，回到这里，也见不到他们了。反正我也不明白，自然没有太多的情绪，她叫我干嘛，我就干嘛吧。

还有一件事情，我觉得非常的奇怪，我发现，这里的人都很脆弱，我亲眼看见一个人，被他们说的车，给撞了一下，就死了。要是撞到我，那车肯定得飞得很远。原本我想试试，看看那车撞我，会怎么样，结果我在等待车撞过来的时候，被爸爸被拉开了。

看着爸爸那出水的眼睛，莫名其妙的，我就放弃了这个想法，答应他，以后不再有这种想法，并且不会让那个车，碰到我。当然，这里说的是在动的。爸爸说，静止的不怕。

看着妈妈为我收拾东西，我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东西要带：“妈妈，不要被子，我不冷的。”

“珍儿。不是让你现在用，过一段时间，就冷了，到时候再用，现在带过去，可以备着。”反正妈妈就是坚持要叫我珍儿，我也随便她。

“妈妈，你们欠了多钱。”我知道，那个钱，用来买东西，而这个东西，非常复杂，什么都有。在我看来，这些东西，都不需要的。

衣服？妈妈说，衣服要穿，否则会冷，可冷是什么感觉，我真没感觉到，妈妈让我用冷水洗洗身子，就知道什么是冷。

试了没？当然试了，依旧不觉得冷。反正我是骗妈妈说知道了冷的感觉了。

吃的？妈妈说，人要吃饭，不吃饭就会死。我试过了，我偷偷的三天没吃饭。只喝水，结果感觉跟吃了饭，是一样的。什么是死？

哎呀，好混乱。总之，我就是不正常的。这点我知道。不需要别人提醒。

不正常的话，可不好办了。因此，就算我知道自己不正常，我也得装正常。正常的穿着衣服，正常的吃饭。说真的，饭菜的确好吃。有些食物也非常好吃。

“珍儿，钱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跟你爸爸会想办法的。”妈妈扬起笑容，我看得出来，她笑的不开心。我更看得出来，她不想我再问下去。所以我就没问下去。

不问归不问，见妈妈将那么多用不到的东西给塞进包包里面，几乎将我所有的东西都塞进去了。好似我不回来一样。我心里怪不舒服的：“妈妈，那么多东西，都是我要带到学校去的吗？”

“恩，毕竟是寄宿学校，不比家里，能带上的都带上，就不用买了。”妈妈没有起身，一边收拾，一边回答我的问题。

我明白了。妈妈是想省些钱，能在家里带过去的，都带过去，就不需要花钱买了。我不再说话。即便，我知道这些东西，许多都是我用不上的。

“李凤，你的电话。”楼下，传来爸爸叫妈妈的声音。

我妈妈叫李凤，我爸爸叫曾长志。很恩爱，我为什么知道恩爱，看电视学的。他们互相关心着，这就叫恩爱。

“来了。”妈妈将手里的活放下来，接电话去了。

我在房间里面转了几圈。说真的，这个房间，对我没有一点熟悉感，什么是熟悉感？那当然是从心中涌动出的感觉，对这个环境有触感。可是我没有，这个房间，对我来说，就好似第一次来。

妈妈的声音隐约从门口传来，我将注意力放到妈妈的声音上，接着她的声音清晰的传过来。好似在争执，像是生气了。

“王老板，我们后天就过去了。”

“我明天要送女儿到学校，你就通融两天吧。”

“王老板，说话不能这样的，什么死了，我女儿好好的，你别诅咒她，我明天会先过去。”

“是，我自己先过去，这总行了吧。”

“我老公要送孩子上学啊。王老板，你就通融通融一下。我去还不行么，我们又跑不了。”

妈妈的声音时而激动，时而又委曲求全，我想要听一听电话那头说什么，结果听不到，我只能听到附近的。不能听到机器里面传来的。

那个王老板，就是债主吧，听妈妈的口气，这个人应该是讨人厌。妈妈一直对我都是温温柔柔的，刚才居然骂人了。

真担心那个王老板会不会生气，然后做什么事情出来。电视里面都这么演的。

我胡思乱想着，不一会儿，妈妈回来了。脸色有些难看。我当然知道是因为电话的缘故，妈妈他们到底欠了多少钱，又不肯告诉我。

“妈妈，你不舒服吗？”我故意问，是希望妈妈能告诉我真像，可是妈妈仅仅只是摇摇头。我也没有问下去。

收拾好了东西，妈妈叫我早一点睡觉。明天需要早一点去报道。我看了一下墙上的钟。晚上十点了。

不知道为什么。通常这个时候，我才是精力充沛的时候，白天往往才想闭上眼睛休息。

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直都是那个学校，到底，学校是什么？妈妈说，那里有跟多像我这样的孩子，我可以跟他们一起学习，不会一个人。所以我才答应去上学的。

我迫不及待的想认识那些跟我一样的孩子，他们是不是都有着跟我一样的苦恼，不需要吃饭都可以维持生命，不会有寒冷的感觉，只想白天睡觉，晚上不想睡觉，见到植物，有特别亲切的感觉。

带着这些想法，我还是睡下去了。这是我这一年来培养出来的。让身体晚上休息。

第二天，天还没亮呢。我就被妈妈挖起来了。反正我也睡不多，起来就起来。

走到厨房，发现今天的早餐是我爱吃的荷包蛋。

“太好了，我爱吃的荷包蛋。”

“呵呵。”

我的欢呼，引来妈妈的笑。我快速的坐在餐桌上。等待妈妈端上来稀饭。大家才开始吃。爸爸此刻是在看报纸。这是他一惯的作风。早上起来，总是要看报纸。我也看过，并不觉得好看的。

我并不是不认识字，里面的字我都认识的。

今天的荷包蛋非常好吃，我吃了两大碗稀饭。还有那下粥的干菜，也是好吃极了。贪吃了一碗，搞到肚子涨涨的。

“吃饱了吗？”妈妈过来问我。随便收拾碗筷。

“饱了呀，这饭好吃得不得了。”我知道我肯定笑得很灿烂。然后很满意的看到妈妈笑了。

“吃饱了的话，咱们要出发了。早一些去好一些，否则到了八点，路上就塞车了，现在呀，到处都是车，走几步路都动弹不得。幸好咱们的是两只轮子的。”妈妈一边说道，一边将碗筷收好了。

爸爸此时放下了碗筷，从兜里掏出了钱包：“虽然学费里面包含了伙食费，可是你的零用不能少，还有很多地方要花钱的。只是爸爸拿不出那么多，先给你一些用着。等爸爸找到了工作。再给你开个账户。以后的生活费用，直接打到你的账户上。”

爸爸递过来五张红色的钱，妈妈教过我，那是一百元的。最大面额的纸币。在商店里可以换取物品。

我接了过来，又不清楚这钱要换什么。反正收着先。

“爸爸。我们现在出发吗？”我没忘记今天是由爸爸送我上学，而妈妈则要去王老板那里。

“准备好了吗？”爸爸问。他已经站了起来。

“恩。”我房间里面大包小包的。起码四五个大包包。都是要带走的。

好不容易将那大包小包绑在了车上。我居然没了位置可以坐。只好决定，让我坐公交车去。反正不远。

我仔细的记住了妈妈告诉我的地形，到哪里要转车，转什么车，到哪里要下车，等等。

当然，我的记忆力非常好，我记得很清楚。站台上，我左顾右望，寻找那车什么时候过来。结果发现等待的有好多人哦。

而人群中，有一个长得不漂亮的男人，钻来钻去的，我一眼就看出那个人不正常。怎么的不正常呢。大家都在张望车的放向，就他一个人张望别人口袋的位置。

妈妈说了，别人的东西不能拿，所以，当他将一只镊子放到一位姐姐的包包里面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人肯定是在拿别人的东西。这肯定是不行的。

“喂，你拿别人的东西，不好的。”我想都没想，就冲着那个人说道。

想必我的声音够大，在场的人都看着我，看我看着那个人，大家又都将视线转到他的位置，而他，应该是没想到我会说。呆愣在原地，而他的镊子，正好夹住那姐姐的钱包，已经夹上来一半了。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我看见有高大的男人一把将那个拿人家东西的男人抓住。一拳将他揍得老远。

“不要打人。”我说，因为我知道。打人不好的。这一年来，我学到的东西，非常多。不能打人是我知道的其中的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