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澜直起身子，转身朝桌案走去，提笔，在纸上落下八个大字。

侍女走过去将纸拿过来。

上面白字黑字：浮生长恨，千金一笑。

方才被封起的信封也打开，和上面的字一模一样！

“小姐？这……”侍女很是震惊。

阿澜走过来抬手卷起她的一缕黑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如何？一年之期，我很有信心。”

闻莘抬手一巴掌便打在了脸上！

一声脆响发生的突然，阿澜被打的偏过脸去。

方才的震惊，变得安静起来，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闻莘为何动怒。

“九十九号，报上名来！”椅子上坐着的女人冷吓一声。

“免贵姓赫连，单名一个澜。”

“赫连？”女人皱着眉小声念叨了一下，“赫连府的那个赫连？”

“正是。”阿澜笑着微微颔首。

“好，宣布下去不必再进行招亲，人选就是赫连公子了。”站起来说话的是闻莘的叔父闻标。

闻迅抬手捋着长长的白色胡子，他记得阿澜。他并未表态，只是静静地观察着阿澜的表现。

闻标一声令下，闻莘的怒气不减但也没否定。阿澜唇角的笑意不断加深，他都没有抬手揉一下被打的脸，只是抱拳向那三位行了个礼。

“多谢。”

“年轻人有本事，和莘儿配的很。”闻标哈哈大笑着，阿澜这本事太扎眼，放到整个北圣除了闻家以外找不到第二个人来，如此人才，当然要揽到自家门下了。

闻夫人笑着，“赫连公子家室显赫，莘儿你莫不要耍大小姐脾气把人吓跑了。”

“叔母多虑了。”闻莘漠视了她一眼。

“好了，我们三个回去将此事拟定公开，赫连公子和莘儿慢慢聊吧。”

“再会。”阿澜笑着，目送三人离开。

闻莘扭头瞪着他，“为何要来？”

“当然是为博你千金一笑了。”阿澜笑容恣意，指尖再次缠上她的黑发，“你打了我，脸疼的很。”

“我刚刚应该直接一巴掌把你打成智障！”闻莘把自己的头发扯回来，情绪已然失控了。

阿澜低头凑近了她，“你若是再敢动手，我可不确定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闻莘紧咬住下唇，她推了他一把，转身走开了。

侍女蹙着眉，不是很喜欢的看着阿澜。

“还不出去把门口那些苍蝇赶走，站在这里当木头桩子？”阿澜瞥了一眼这个和她主子一样凶言凶语的侍女。

“哼！”侍女被凶斥，冷哼一声去门口把人赶走了。

……

萧玖言在书房里研究清河城的地形情况以及清河土匪的状况。

萧阳敲了敲门进来，“王爷，已经准备好马车了，可以随时启程。”

“阿澜回来了吗？”

“还没，赫连公子待会儿会过来。”

“嗯，今天下午启程去清河。”萧玖言微微颔首，看着清河城的地图若有所思。

“好。那属下再去检查一下。”

“嗯。”

萧玖言起身离开书房，去收拾自己的衣物，他还要带着月忱的东西。

……

东祁国地界。

凌烨等人的马车终于穿过无人监管的地带进入了东祁国。

凌墨掀开马车帘子朝外看了一眼，街上人来人往，穿着五颜六色的衣裳，女人们梳着高耸的发髻，男人们大多数穿着单色衣衫，看起来较为沉稳。

“你在这里可有据点？”凌墨问道。

“嗯，先去休整一晚，今天你看着她。”凌烨看了一眼月忱。

“你有事去做？”

凌烨冷冷的看着他，“不该问的别问。”

“嘁，你死在外面最好。”凌墨冷嗤了一声，低下头看着月忱不再搭理他了。

马车缓缓停在一个较为安静的巷子里，巷子里有一颗巨大的榕树，榕树的叶子已经茂盛了起来。

凌墨亲自抱着月忱下了马车，温暖的风吹过来将月忱的长发吹起，发丝拂过她的面，温柔而美丽。

凌墨低头看了她一眼，沉睡着的是先前总是让他滚的人。

院落不大，但胜在精致。

凌墨将月忱放在一张干净的床榻上，又叫侍女来给她沐浴更衣。

因着有殒生蛊在她体内，死身才得以与睡着的人无异，而身上那些被钉打过的痕迹，却还是那样的醒目。

她整个人仿佛静止在了除夕夜的那晚。

凌墨在门外的台阶上坐着，嘴里叼了根草芥，看起来有些随性恣意，放荡不羁。

他掏出怀里的书翻看着，上面有繁复的龙凤缠绕图腾……书页上写着凤鸣传说几个字，只是书页不似萧玖言之前翻看的那样旧。

……

过了午膳时间，阿澜和赫连青一起来了三王府。

“小玖哥，什么时候出发？”

“你们去哪？”阿澜疑惑的问道。

“清河城，你就留在京都和闻莘联络感情吧，我们很快就回来。”赫连青一只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说话时还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萧玖言看了一眼阿澜，“成功了？”

“招亲过了。”阿澜撇了撇嘴，“我跟你们一起去。”

“不必了，这次没什么危险，你就照赫连说的，和闻莘好好相处。”萧玖言轻笑了一声。

“对啊，闻莘也挺厉害的，你要是能把她搞到手，对我们是如虎添翼啊。”赫连青拍了一下阿澜的胸口。

“那行吧。”阿澜点了点头，“那陈师傅也随你们一起去吗？”

“嗯，师傅在京都待着不安全。”萧玖言沉着声音说道，当初他若是没有进宫救他，那就没有人知道他来京都了。但现在别人知道了，所以陈酒还是跟着他的好。

“那你们走的时候得去茶馆多打些酒来。”阿澜开口提醒道。

“好。”

“你小子才几天啊，就把师傅的爱好摸得这么清楚了。”赫连青歪了歪头，冲着他撇了撇嘴。

“没办法，心太细，观察入微。”阿澜嘿嘿一笑。

“赫连去请师傅，一炷香后出发。”萧玖言道。

“得嘞。”赫连青起身向外走去，“师傅～乖徒来啦。”

萧玖言也起身朝外走去，阿澜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他摇着头叹了口气，就让他走一步算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