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特意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免得萧玖言一会儿生气了捶他。

“老板，两壶常喝的酒，上几个小菜。”阿澜熟门熟路的吩咐了老板。

“得嘞。”

萧玖言打量着这家酒馆，“以前没发现这里有这样一家酒肆。”

“平民老百姓的地方，你怎么会发现呢。”阿澜挑了挑眉。

萧玖言默然，当初若不是萧瑆旭给他找大夫，他也不会发现“平民老百姓”的月忱，还骗他是城南药堂的大夫……

他敛眸，心沉沉的跳着。

“阿澜，小玖哥跟我说了你要一个身份的事，刚好我缺一个弟弟，要不你做我小弟？”赫连青活络气氛似的拍了一把阿澜的肩膀。

阿澜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赫连青的小弟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赫连青颇有些兴奋，他自小一个人在赫连家长大，最亲的兄弟就是萧玖言，现在多一个阿澜，想想也是美哉。

“这样吧，我是哥，你是小弟。”阿澜坏笑的挑了一个眉，还朝他抛了个媚眼儿。

赫连青：“……”

诡异的安静，阿澜摆了摆手，“行行行，小弟就小弟了。”

“嘿！”赫连青脸上高兴的笑着，拍了一下他的手，“赫连澜，这个名字也不错。”

阿澜愣住，赫连澜……是要给他一个家的意思？

“我已经跟爷爷说过了，他很高兴，叫我明天带你过去，还有小玖哥也一起。”

“太快了吧？”阿澜端起茶杯的手微微有些颤抖，里面的水溅出来到他的手上也没注意到。

“不快啊，我都跟爷爷说了好几天了。”赫连青眨眨眼，“小玖哥一跟我提，我就想好了。”

“王爷，多谢。”

“无碍。”萧玖言淡淡的道。

店老板此时将酒菜端了上来，阿澜为赫连青和萧玖言倒了酒，他先端起酒杯来，郑重的看着二人，“阿澜此生能遇见你们二人，是阿澜的福气。”

“客气啥。”赫连青心头一热，这种激动的感觉真是好久没有过了。

萧玖言碰了碰他的酒杯，什么也没说，仰头将酒饮下。

预知者，通晓过去，预知未来，独独算不到自己的人生轨迹如何。

……

王管家回到暗月门，以前暗月门的人认得他，见他回来纷纷过来行礼。

“见过王叔。”

王叔看着这些个精心培养出来的杀手，心里觉得颤抖，他终于回到属于他的地盘，不用再人前人后装作恭敬的样子了。

“门主在吗？”

“门主昨夜离开，还不曾回来。”一个男人回答了他的话。

“给我收拾间屋子出来，等门主回来记得知会我一声。”

“是。”

王叔在暗月门内部转悠着，离开十几年，变化还真是大。

他来到以前练功的地方，见有许多十几岁的孩子正在训练。他站在高台上，十几年前他做教头的回忆慢慢浮现在眼前。

……

“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萧玖言举着酒杯，低沉着声音自言自语道。

赫连青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静静地陪他喝酒。

阿澜一个人说笑着，说着自己怎么从京都到南城，怎么收养的第一个小孩……

“我出去走走，你们喝。”萧玖言拿了酒壶起身的时候摇晃了一下，走出了酒肆。

赫连青想去追，结果被阿澜拽住了，“让他去吧。”

……

萧玖言站在当街，周围人声不断，吵的他头疼，他飞身上了屋顶。

他坐在屋顶上，看着下面的万家灯火，仰头灌了自己一口酒。

他的心，从未像现在这样空过……

深色的夜幕，满目星河，灯火阑珊，明亮的月，月……

萧玖言垂眸，面上落寞的叫人心疼。

“月忱……”

轻声的呢喃，似温柔的把这两个字一笔一划刻进自己血肉中……他从胸口的衣服里拿出狐狸面具的碎片。

昨晚她戴着这个面具，眼睛里的笑意很是醉人。他不禁看的痴了，他在黑暗中吻了她，感受了她的呼吸，她的温度……

萧玖言闭上眼睛，他的手动了动，似乎在她的温度……

他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他该和她把话说清楚，而不是看着她在做他心知肚明的事，若是和盘托出，他现在应该搂着她入睡，而不是在冷风中回忆她。

他仰头，将酒壶里的酒一饮而尽，醉意上头，他倒在屋顶上，眼神清明的望着天空，错了……他想他是真的错了……

……

日子一天天就这么平静的过着，三月就这么到了，王府里的桃花开了，新任管家萧阳找了个靠谱的中年男人，姓张。

张管家一路走到主院敲了敲东屋的房门，“王爷，宫里来人了。”

萧玖言翻了个身，怀里抱着的白色衣裳掉了出来。

那是月忱常穿的衣服。

这间屋子有一张梳妆台，桌上放着一个褐色且精致的药箱，是月忱住过的屋子。

萧玖言睁开眼，他捏了捏鼻梁处从床上起身，低哑着嗓音道，“本王稍后过去。”

“奴才叫厨房备了膳食，公公会在用膳堂等候王爷。”

“好。”萧玖言下床，春夏得到管家允许，端着水盆毛巾进去，放下东西后就出来，不允许在里面逗留半分。

春夏是唯一在这间屋子里伺候过月忱的侍女，所以也是唯一一个允许进入这间屋子的侍女。

萧玖言穿戴好衣裳，把床铺亲自整理好，把抱了一夜有了皱褶的衣服抚平叠好，然后洗漱完走到用膳堂。

“奴才参见王爷。”公公尖声细语道。

“免礼。”

“皇上邀您晌午进宫一趟。”

萧玖言微微颔首，问，“今日七王身子如何了？”

“七王昨日醒了，现下还是怡和宫养着。皇上过去瞧了瞧，七王也不说话，见了皇上也不行礼，颇有些怪异。”

“本王知道了，管家送公公出去吧。”

“请。”张管家带公公离开用膳堂。

萧玖言独自用膳，桌上没了他以前常吃的药膳，开始几天他很不适应，这两天心里越发的想念那味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