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忱的的唇角下意识的抿住,她并未说话,而是抬脚迈着步子离开。
萧瑆旭看着那清冷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
月忱回到落草苑,廊下没有挂灯,皎洁的月光洒下,勉强可以看得清。
“王爷,七王已经走了。”萧阳出现在三王身侧说着。
“去查月忱的身份。”
“是。”
皇宫,后宫。
今日是十五,皇后侍寝。用过晚膳后,皇后便做起了准备,用大量的玫瑰花瓣沐浴,以此来使皮肤更加细腻白皙。而且,这样的花瓣浴,还可以起到一个天然香氛的作用。
淡然的香气,着实诱人。
沐浴完,皇宫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她保养的十分年轻的容貌来,披散在脑后的头发乌黑亮丽,不掺杂一根白发。
“娘娘,胭脂。”侍候她的是大宫女芳华,也是她的心腹。
“芳华啊,你说本宫和其他妃嫔相比如何?”皇后一双纤纤玉手抚摸着自己的脸,照着镜子看着。
芳华唇角勾着,微微笑道,“娘娘容貌过人,乃闭月羞花之容,让其他娘娘们理应自叹不如。”
“你倒是会说话。”皇后满意她说的话,笑着看了她一眼。
“近来安嫔如何?”
安嫔,三王的抚养母妃。
“还是老样子,三王病着,她也病着,终日不出宫门。上次皇上好不容易去一趟,还惹了皇上生气呢。”芳华一边给皇后弄着头发,一边说道。
皇后红唇勾起,道,“母子二人应荣辱与共的。”
只不过他们二人,只有辱的份儿罢了。
这人和人,注定是不一样的。
昭和帝在亥时的时候来到怡和宫的,宫殿内点着令人心旷神怡的熏香,皇帝大步流星的走进去,皇后见他进来,盈盈的起身半蹲着道,“皇上万福金安。”
“爱妃平身。”皇上一手扶起她的胳膊,将她带着在软榻上坐下。
“公务繁忙,皇上定是劳累了。”皇后扭身走到皇上的侧身一旁,抬手抚上他的太阳穴,轻柔的按着。
“爱妃贤惠。”皇帝闻到从皇后身上传来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玫瑰香气,他享受似的闭上了眼睛。
“皇上,有些话,臣妾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三王爷年纪不小了,皇上可有考虑为他指婚?”
“你有心仪的人选?”皇帝问道。
“暂时还没有,皇上若是同意,那臣妾今后就留意着些。”皇后温柔的说着,看起来仿佛是真心为三王着想一般。
“这件事就交给爱妃去做吧。”皇帝睁开眼,将皇后的手拉下来握在掌心,“爱妃和老七倒是真心为老三。”
“三王爷身子从小就不好,安嫔又一直病着不见好,臣妾要是再不上心些,岂不是让王爷和皇上心生嫌隙吗?”皇后柔柔的靠在皇帝的怀中,纤细的玉手摩挲着皇帝大拇指上的扳指。
“嗯。”皇帝沉声应了一声,“皇后今日很香,不如早点歇了吧……”
夜渐深,屋内烛火摇曳,守夜的宫女们在廊下静静地侯着。
第二天天还没亮,月忱便起来了。多年来的习惯,觉少,不管是在哪里。
她简单的洗漱完便出了落草苑,打算在三王府转一转,看一看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落草苑位处王府的西北角,距三王住的南边较远,所以这个地方住的大多数是下人。
管家把她安排在这里,不管是谁的主意,给她的感觉就是不看重她。
月忱不喜这种感觉,她会让这座王府的主人亲自将她请出这个破院子的。
西北角偏僻,她随意的走着,路上遇到了早起准备干活的下人,下人们瞧见她,只是微微颔首,很快便走开了。
大概走到王府的北边的时候,一个紧锁的院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周遭没人,但足够干净,草木也打理得当,锁着的门是深褐色的木质大门,门栓的油漆都没有摩挲,看起来像是新涂上去的。
整个院落外看起来比她住的落草苑还要好上几分。
月忱走近,正准备从门缝里往内看时,一道声音阻拦了她。
“月大夫。”
月忱回过头来,是萧阳。
他正咧着嘴笑着。
“何事?”
“王爷今日起得早,叫您过去用早膳。”
“你如何知道我在这里?”月忱问。
“管家说您住这个方向,我便找过来了,恰好看到您在这。”萧阳解释道。
月忱挑了个眉,好一个恰好。
她从北边跟着萧阳去用膳堂,路和从西北方向去完全不一样。如果不跟着人。很容易就会绕晕了头。
“你们王爷真是好脚力。”
“嗯?”
“院子修的这么曲曲绕绕,他那身体能走的了吗?”
萧阳一愣,这是在说王府太大,她走的累,然后怨怼王爷喽?
“王爷的身子走几步路还是可以的。”
“挺护主。”月忱瞥了他一眼。
“王爷今年多大了?”
“……”
因着月忱暗戳戳的鄙视了三王,后来萧阳就不再和她搭话了。
一直到月忱见到三王,萧阳说了句人到了,便转身离开了。
月忱朝三王行了礼,打量着看了他几眼,然后自顾自地便坐下了。
下人开始上早膳。
“脸色不太好,今日我会为王爷做一个全面的诊治。”月忱顿了顿继续道,“还会检查一下王爷的卧房……”
“王爷要是介意的话……”
“无碍。”
“来的时候看见一个紧锁着门的院子,那是什么地方?”
三王抬眸,用布子擦了擦嘴,“库房。”
“萧阳没跟你讲?”
“那家伙脾气大,我说了你两句他便生气不搭理我了。”月忱舀着碗里的粥,像是告状般说着。
“那定是你说了本王不好的话。”
月忱一噎,梗着脖子道,“我就夸你长得好看,萧阳非说他比你好看,还说我强词夺理没有发现他的帅。”
“呵……”三王忽然低声笑了起来。
月忱看着他笑,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冒出来一句:竹为乐器,君子乐然后笑也。
“王爷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