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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断案录

2022-05-09 19:591729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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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秃山的传说

南阳大陆有一座长相颇为奇特的山丘,名叫“秃山”。山如其名,山腰以下草木丛生,山腰以上寸草不生,远远看去像极了一个中年大叔秃顶的头,没有哪一座山能长成这样。“秃山”理所当然登上了南阳大陆上奇山排名榜的第一。

很多人因此慕名而来,然而这座山仅有百年的历史,百年前南阳史书上并无任何记载,似乎是凭空而生。

百年来,到过这里的访客,成千上万,却没有一位成功登顶过,大都只敢在秃山山脚盘旋,一来浓雾缭绕,极易迷失方向,二来,据说秃山住着个脾气古怪的鬼怪。

鬼怪?都是坊间传闻,传来传去,不知真假。倘若真有人非得追根溯源,那或许得从百年前,南阳大陆为何出现一块秃山开始说起。

但时隔久远,秃山的由来早生枝节,被人添油加醋。如从头讲起,说来话长,所以,暂且说坊间传闻,关于鬼怪作恶多端的其中一件事,也是最近发生的事。

二十年前一个莽夫在秃山劈柴,那日阳光不燥,树枝劈得格外顺畅,这天原本是满载而归的一天,可在他劈砍的过程中,一条七步蛇忽然窜了出来,对准他的手腕就是一口。莽夫原本是要死的,昏厥前看见一个白发老人,走到他脚边看了一会儿,等老人走后,他脚上的伤口奇迹般的愈合了。听到这里,不少人认为他碰到了个心怀好意的活神仙,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那莽夫是跌跌撞撞逃下山的,到了山脚都不敢停。莽夫被蛇咬后,思维立刻迷糊起来,把看到的一切视为幻觉,直到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活了下来,接着,在第一时间奔回家里,果不其然,家门大开,屋里空空荡荡,土瓶瓦罐早已生了厚厚一层灰,是一副很久没人打理的样子。

他猛然想起那个老头起身后说过一句话,“天下没有白食,更何况我救的是你的命。你既然活了下来,必然要付出点什么。你似乎还有一个儿子......”

他的妻子嫌他穷酸,早跟人跑了,剩下一个尚且还在襁褓中的儿子与他相依为命,儿子就被人拐走了,还是被一个鬼怪给拐走的,即便报案,恐怕那些高高在上的衙役也不会相信乡野村夫的话,反而会一棍子打死这个疯子。

村里人都知道他的情况,他平日勤劳朴实,不会撒谎,如今丢了儿子村里人都很同情他,不过想到鬼怪有神通,大部门人都劝他莫再找,否则是自寻死路。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可莽夫却不是那样想的,也并非苟且偷生之辈,他常在深山劈柴,性子粗犷、刚烈,平日里没人谁敢动他的东西,但凡有人敢,便一斧头劈出去,非让人缺胳膊少腿不罢休,如今有人劫走他儿子,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恶气,可怎奈到不了山顶,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也没有结果,最终憋着一口气郁郁寡欢。

原本还有一帮摸鱼认识的朋友,有一次,与他们相约同行,几人正说笑,他看见别人家的孩子在地上玩泥巴,似想起了什么,脑袋一嗡,竟不自知的在大街上将自己这些年思念儿子的悲苦公之于众,还大骂救他的那个老头。

满大街的人看他大疯大闹。等他清醒过来,摸鱼的朋友全被吓跑了。后来,他疯得彻彻底底,人尽皆知。再后来,南阳大陆家喻户晓,秃山脚下有户人家的孩子离奇失踪,据说是被秃山的鬼怪抓走的,所以,千万不要独自上秃山。

世人闲言碎语,议论纷纷,唯恐鬼怪下山,这可让秃山山顶的肇事者高兴不已,世人越怕越好。虽说扣他身上的罪名乃子虚乌有,但至此没人敢上山打扰他的清静,不用再耗费精力设置重重迷障,防止好奇的人上山顶。

此刻,肇事者正气定神闲地盘腿而坐,一手举着烟管吞吐,不过,这种闲散的状态还没享受多久,就被面前的少年给打破。

他抬起烟杆打了过去,“臭小子,给我坐好!”

“我尿急!”少年委屈开口。或许本能反应,即便被打被训斥,他的屁股丝毫没有停止扭动。

老头极为不耐。眼前人是他的徒儿,却没有继承半分他的优点,调皮捣蛋,偷懒耍滑,没半点正经。如果有一天,世人知道秃山的鬼怪有这么个徒儿,应当觉得是理所当然,甚至认为是位后起之秀,青出于蓝。亏得他不在乎世俗眼光,不然早把这个恶徒逐出师门了。

要知道,少年在盘腿之前已经往茅厕跑了不下三次,老头为他运功疗伤前也询问过他的意见,且眼下到了运功疗伤最关键的一步,怎能让他在此刻离开,斥责道,“憋!”

“师傅,不行啊,我感觉下面快撑破啦。”

“憋!”老头很铁不成钢地骂过去,又怕徒儿觉得自己冷血,补充道,“只差最后一步了!”

少年一时哑然,浑身颤抖,脸涨得通红,与他浑身黑溜溜的皮囊形成鲜明对比。

“三省,还是惯例!......把你七筋八脉的浊气都给我吐出来!”

他一掌而下,一股灵气打入苏三省的脊柱,气流向下散开。

一时间。苏三省觉得浑身暖烘烘的。

老头面上却拧巴在一起,一副吃力的样子。

那股灵气原本是要流入苏三省的双腿,驱散他下肢的毒素。哪知灵气向下走到会阴处便停滞不前了。双腿的毒素得不到清洗,那么这一疗伤就等于白费。

老头不得不注入更多的灵力。然而更多的灵力汇聚在一处,很容易引发一场可怕的爆炸,脊骨倘若破裂,灵气瞬间破体而出,冲向天空,灵气爆炸的力量巨大无比,师徒两人将无一幸免。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犹犹豫豫间,苏三省会阴处已鼓起了好大一个包。

苏三省感觉尾椎有一股灼热的疼痛,挠也不是,站起来也不是,他眉头一簇,身子绷紧。

老头休养生息惯了,年纪又一大把。经不起什么折腾,如此一来,汗水不住从脑门渗透出来。

到底是什么东西对冲着他的会阴穴?老头想破脑袋也没想出。

眼看会阴处的包越来越大,老头正准备收手,忽然感觉一直被灵气顶撞的手掌,没有了外力的对抗,轻飘飘的往下垂。

苏三省的下肢渐渐出现反应,皮肤上缓缓渗透出一些黑水。看来老头输给苏三省的灵力起作用了。老头终于松了一口气。

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正在此时,地面豁然尘土飞扬,盘腿而坐的苏三省腾空而起。上升到百米高空后,开始往下坠,以一条弧线落在了离老头不远的地方。

那个方向是......竹屋,茅厕。老头觉察头上有几处不知明的湿冷,一个念想一闪而过,眼神不由充满了鄙夷。破案了,刚才那股气流是苏三省为了防止自己尿裤子,而回冲的气流。老头汗颜,差点因为一场尿差点引发一场血案,还好是虚惊一场。

苏三省浑然不知师傅的想法,站在茅坑里,顾自地享受着解决生理问题的痛快、酣畅。

......

老头完成苏三省日常的催毒出体后,接过苏三省递过来的碎布,擦着发丝,调侃道,“你昨个儿说的是什么地方?春香苑,秋桂厢,还是冬丽坊?”

“冬丽坊。”

“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一个美人想让我赎她。”

“你怎么想?”

“我能怎么想,我这样一个薄情寡义的人,会甘愿收心于一个女人?”苏三省说得理所当然。

老头一个铜烟杆就挥了过去,气道,“臭小子,四处拈花惹草,为非作歹!给我滚!”

苏三省逃开,捂住屁股委屈道,“仙老头儿,我可是清清白白,和她们什么都没干!”

苏三省对师傅称呼仙老头儿,并不是目无尊长,也不是今日一时兴起喊的,而是由来已久。所以,此刻两人见怪不怪。

“什么都没干,那些姑娘能对你死心塌地?信你个鬼!”老仙头儿往地下啐了一口唾沫,愤愤道,“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苏三省虽说日日夜夜呆在烟花地,但与那些烟花女子确实没有过多接触。他只是想找个人诉说心事,发泄心中的孤苦。

老仙头儿作为一个常年居住山丘,清心寡欲的修道者,早已不食烟火,对于抱来的孩子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养,秃山啥也没有,在这里常人连基本的饮食都得不到保障,想把孩子养大?不可能。于是,抱着怀里的小娃娃转身去了人间,准备寻一户人家,到了人间一看,又害怕沾染上凡人不好的习气,憋了三天,突发奇想,让他自立门户。不过让孩童独自成长,怎么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觉得这孩子活不过三天。然而,这孩童还是长大。

家里没人,为了保证苏三省有一个健康的心理,老仙头儿会不定期来看望他,偶尔带来一车的碎银子。

若不是有小伙伴看他出手大方,早把他这个被遗忘,没人疼养的同龄小孩给抛弃了。

老仙头儿并不懂他,还污蔑他,不由心中苦闷,去了山腰上常去的一处仙湖散心,回来时,已是月上柳梢头。

推门而入,在厨房咣铛铛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桌上七荤八素,塞不下的两盘只得放在凳子上。

对于苏三省而言,老仙头儿毕竟是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自己仅仅因为几句话,就不理老仙头儿,常常抱怨,心胸未免太过狭隘了。

老仙头儿打开鼻腔把所有佳肴闻了个通透,忍不住大力赞扬,“不错,不错。我看这世上的厨子没一个能比得上你!”

虽然是一贯的夸奖,苏三省心底依旧升起了暖意,两人之间那层薄薄的乌云现在是彻底消散了,不仅消散还放晴了。人心都是肉长的,亲人哪有隔夜仇。

敞亮的屋内,响起一连串叮叮砰砰之声。

两双筷在数个大碗间穿梭,两个人夹菜、刨饭、下肚,动作一气呵成,似饿死鬼投胎。

苏三省吃到第三碗,想起一事,问:“老仙头儿,你那天给我算命,说过我有一个情劫需要渡,你还记不记得?”

“嗯,”老仙头儿埋头干饭,这是第七碗。常人都知修道者不食烟火,对凡人的美食不甚在乎,老仙头儿也自觉不喜五谷,可面对苏三省做的饭菜,却莫名的毫无抵抗力,恨不得撑破肚子。

苏三省道,“是什么情劫?你知道那个女子是谁吗?”

“是谁?”老仙头儿整个脑袋还埋在碗里,一只手刨饭,另一手从袖中露出来,掐指一算,道,“东方。”

苏三省道:“东方?那……那个女子姿色如何?相貌够不够出众,身材够不够丰腴?老仙头儿,我知道你神通广大,快给我说说嘛。”

“……”

老仙头儿耳边叽叽喳喳,被吵得不能正经吃饭,抬头瞪了苏三省一眼,道,“早点休息,明早带你去见她。”

苏三省瞬间精神抖擞,惊喜道,“真的?”

老仙头儿一本正经的点头,苏三省本想再问,见老仙头儿明显有些不耐烦,怕第二日不带自己见那女子,忙打住了心中的疑惑。

老仙头儿吃完最后一口,缓缓道,“今日的碗筷……”

苏三省扬声站起身,忙抢走老仙头儿手里的筷子,开始收拾起来, “我来,我来!您今日为我疗伤耗费太多灵力,怎敢再损伤您老的“龙体”,这些脏活累活就交给我吧。”

老仙头儿满意一笑,双手往后一背,以一副优哉游哉的姿态出门了。

苏三省还在思索那女子的样貌,后知后觉抬头一看,不由吃了一惊。

老仙头儿桌上的碗已经堆到与苏三省视线齐平,且每个碗都被舔得干干净净,一粒不剩。或许这就是修道的好处。即便大吃特吃,肚子依旧平平坦坦。

苏三省收拾完碗筷,回到自己的屋子,没有点灯,摸黑上床睡觉。不过,一想到明天要与那女子见面,心情就安定不下来。老仙头儿不告诉自己那女子的容貌,是不是因为对方太丑了?如果对方真是丑女,和一个奇丑无比的女子夜夜同寐,那该多痛苦啊。想到这里,他越发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