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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神婿

2022-05-09 19:441106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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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命格

我出生那一天,一颗和白纸灯一样泛着鬼火的流星从天滑过,砸在了我家门口的千年老柳树上,那天开始村子里面爆发了一场大瘟疫,壮年男丁近乎死绝,我们村成了远近闻名的寡妇村。

那年头的人信邪,觉得我是伴随鬼火流星而来的灾星,提议把我送到祖坟山上敬献给野鬼山魈,以平息这场瘟疫。

多亏了我爷爷在村子里面颇具威望,力排众议这才把我保了下来。

我爷爷叫庄北风,麻衣命师南宗第二十六代传人,有青红笔的称号,所谓青红者,青笔判鬼,红笔通天,在广袤的东南大地,名声响亮,至少在我出生之前是这样的。

但是就在我出生的一年之后,村子的河堤溃洪,成百亩的稻田都被大水淹没。

这一次彻底的引起了大家的愤怒,所有人冲到了我家门口,让我爷爷把我交出来,好像就只有把我拿去祭天,才能够平息这一切一样。

就在众人怒不可恕,疯了一样从我母亲手上抢夺我的时候,我爷爷却一脸平静的正襟危坐在中屋的太师椅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那表情平静的吓人,村民抱着正在襁褓中哇哇啼哭的我走出屋门时,我爷爷依旧不为所动。

但是走出屋门的所有村民却全部都呆若木鸡一般的站在门口,目光不可思议的看向了马路上那一整排说不出名字,但是豪华无比的高级轿车。

车队如同流水一般,从我家这里头停到了村子口。

前一天夜里我爷爷就放出话,要在收山之前给最后一个人批命,一夜之间这个消息就从小小的山村当中传出,东南数省的政商大拿,名流歌星,地理命师振聋发聩,连夜驱车奔驰数千里,终于在刚刚好的时间赶到了我家门口。

这些人所想的不过是我爷爷给他们亲手所批的一张命格黄纸,我爷爷黄纸朱砂,落笔千钧,只要是亲手给他们批下的命格,如同改写生死簿一样,小者富贵荣华,大者一代公侯。

但是命师一生所为乃是逆天改命,天道不容,所以一生执笔不能超过四十九纸,过一数折寿二十年,而这一次我爷爷所批的则是第五十张命格书。

这何其珍贵,所有人都想借着最后一次机会改命,所以这才强迫了脑袋,不惜驱车千里星夜奔波来到我家门口。

那天的村民见到这种阵势也都纷纷离去,等村民散去之后,我爷爷才缓缓开口说出了想要得到他这一纸命格的条件。

三天之内,找来一个和我年龄,五行,八字相同的女婴,他从中挑选一个与我订成婚配,一切只讲一个缘字。

三天之后,赶来村子里面的人依旧不少,这些人手里面都抱着一个和我一样大小的女婴,我爷爷把一个青年男子手里面的女婴抱了过来,认定她就是以后我庄家的儿媳。

这让众人大为惊愕,面前的这个青年男子不过是鹭城市里一个叫做许泰然的小商人而已,这一次来不过是碰碰运气,没想到居然真被他撞上了这个大运。

打那天开始我就有了一个没有过门的老婆,她的名字很好听,也很好记,叫做许秋柔。

许泰然和我爷爷订下婚书,十九年后的六月十五,也就是我生日的那一天,要以花车彩轿,敲锣打鼓的用讨老婆的形式,把我送到他们许家做倒插门的女婿。

婚书一订,这个让整个名利场为之一振的事情,也随之草草收尾。

经此一事之后,原本疫病洪水经过的村子也逐渐恢复了太平,随后人丁兴旺,六畜安宁。

村子里的人也把几年前我们家门口停满了豪车的事情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没有人再敢来打扰我们。

自从婚书定下了之后,我的身体虽然孱弱,但是也平平安安的长到了十岁,我爷爷给我起名叫做庄有岁,岁者,命也。

可我爷爷的身体却是一天不如一天,原来不过花甲的老人,却身体佝偻,牙齿稀疏,那样子看上去就和八九十岁的老人一样。

我十岁那年的六月十五,我爷爷把我叫到了我家书房,那地方在我家院子的最里面,漆黑阴暗,从小我就对那里充满着一股子未知的恐惧,不敢踏入一步。

书房里我爷爷盘坐在一张椅子上,背后是一整排顶天立地的大书柜。

他正襟危坐,神色异常严肃,让我跪在他的面前。

我跪了下来,看着他的脸,一种说不出来的紧张感在心里绽放。

“有岁,今天我要把我们麻衣南宗一门第二十七代传人的位子传给你,你做好准备了吗。”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阵激动,麻衣之学我从小就听爷爷念叨,虽然不知道什么是二十七代传人,但是一听就很厉害。

“ 爷爷,我准备好了。”

说完话,我学着爷爷给神仙烧香的样子给他磕了三个响头。

听完我的话,爷爷眼神中有一丝的怅然,但是一闪而过之后,长长叹了一口气道:

“麻衣一门,批命算卦,地理阴阳,所作所为都是和天道相背,窥探天机的事,小有得者,钱权命三者无一,大有得者,鳏寡孤独残,必得其一,难有善终,这就是你的命,不可避也。”

我爷爷告诉我,我出生之时五鬼星犯本命。

天生的就是五弊三缺的命格,虽然学了麻衣一门的学问对自己必有损耗,但是如果不学的话必死无疑,所以这才愿意把衣钵传授于我。

时也,命也,从我一出生开始,这些事情就无可避免。

打那天之后,我爷爷就把我留在书房里面,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之外,面对着那一排山一样的古书,我能做的就只有一个字,就是学。

这样的日子我整整过了五年,五年之后我爷爷看我对于基本的阴阳知识有所贯通,才让我平时可以出门走走。

不过我爷爷对于我的学习能力还是相当赞赏的,说我对于风水阴阳还有命理的知识,都快赶上他三十岁时的水平,不过依旧不能以此骄傲,特别是绝对不能在人前显要,要不然的话,羽翼未满显露天机必遭大祸。

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张扬,显摆的时候,空有一身本事,却不能用,爷爷的禁令对我来说显得太过于憋屈了。

我偷偷看过邻居的张大嫂的面相,她人中塌陷,眼神暗淡,嘴角有恶蛇纹,不日之内,必定有大祸临头。

果不其然,过了一天,张大嫂上山讨竹笋的时候,不小心遇到塌方,人被乱石活活埋死,上山救援的人们,只找到张大嫂的一只鞋子。

偶然有一次,我出门的时候刚好撞见同村相当疼爱我的李二叔出门放牛,李二叔鼻翼上多出了一颗小痦子,而嘴角向两侧塌陷,这是典型的子女宫崩陷,主家中子女必有大祸。

等李二叔回家之后发现,自己三岁的儿子在爷爷奶奶没看住的时候,喝了百草枯,死在了牛棚里。

那天阴雨绵绵,我的内心崩溃至极,我明明知道这一切,怎么能够见死不救呢。

李二叔的小孩出殡的时候,全村的人都去送行了,唯独我只敢跟在人群的最后面,害怕一看又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来。

不过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当我一眼看见走在人群最前面的李二叔左右两肩的阳火惨淡,脚尖不着地的时候,我就明白李二叔一定受不了丧子之苦,想要悬梁自尽了。

我忍受不了这种明明知道一切是无能为力的感觉,我和李二叔的兄弟说,他们一定要看住李二叔,至少在小孩头七之前,要不然李二叔随时有可能上吊自杀。

因为这一句话,李二叔被救了下来,不过我却倒了下来,头昏眼花,四肢无力昏厥了过去,几天时间水米不能打牙。

这样的昏迷整整七天,七天之后当我醒来时,屋子里挂满了白布,我母亲坐在床头,身上穿着孝服,正在呜呜呜的哭泣着。

我问母亲发生了什么,却得知了一个噩耗,最疼爱我的爷爷死了。

那年我才刚刚十九, 我有些崩溃,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母亲告诉我,在我生病的那一天起,爷爷就坐在了中屋的太师椅上,一动不动,直到我醒来的前一天停止了呼吸。

临死之前爷爷留下遗嘱,把他埋葬在村子的乱葬岗里,薄木棺材上不能涂漆,并且锁上九道大锁,浅浅掩埋。

我下床之后在爷爷的坟前大哭了一场,一天一夜直到最后失去知觉,被人抬回了家里。

除了我之外没有人明白爷爷这么做的用意,他这是用自己的命求老天爷换回我的命,那棺材上的九道大锁等于是锁在了他的身上,替我请罪。

从此之后我变得不愿说话,甚至就连家门也不愿意出,终日把自己锁在爷爷的书房里,和那些古籍作伴。

现在我能做的只有等,那是我爷爷告诉我的,只要我的妻子出现,这一切都会改变。

我爷爷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亲眼看到我二十岁的时候和许家风风光光的举行结婚典礼,因为能改变我的命运的只有许秋柔。

在爷爷去世一年后的农历六月十五,也就是我生日那天,两辆奔驰 S 450停在我家门口。